剛剛張漢濤吃了這道菜之後。說過這道菜的味道他還滿意,可唯一的一點就是這道菜不夠鮮。
這是張漢濤在提出要吃世界上最鮮的糖醋魚時所設下的陷阱,任何菜再好吃,都可以在鮮不鮮的問題上做文章,張漢濤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不管葉垂做什麼菜來他都說這道菜不夠鮮所以他不滿意,他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道葉垂也悄然給他設下了陷阱。
葉垂問他什麼樣的魚是最鮮的,他回答說是活魚。
活魚當然是世界上最鮮的。可活魚怎麼吃?活魚怎麼能夠做糖醋魚?
張漢濤自認為這道所謂的世界上最鮮的糖醋魚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然而,葉垂做了出來,活著的糖醋魚。世界上最鮮的糖醋魚。
最美妙的地方在於,張漢濤已經承認這道菜的口味他很滿意,而且在鮮不鮮的問題上葉垂也已經堵死了他,那他還有什麼理由否認這道菜他不滿意?
林正道充滿詫異的。彷彿要再一次重新審視的看了葉垂一眼,接著他笑著對張漢濤道:“漢濤,這糖醋魚。你現在覺得是否滿意呢?”
張漢濤已經冷靜下來,他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依然還盯在盤子中的魚上面,即便以他的心性此刻也都頗有些無法平靜,而想到了之前的跟葉垂的對話,他也意識到自己是上了葉垂的套……
他那張黝黑的毫無出奇之處的臉龐,露出有些兇殘的神色來看著葉垂,原本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賭局,這賭局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評判是他,他怎麼可能輸?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
都是因為這個少年!
之前他設局把林正道留在燕京,也是這個少年三番四次的阻攔他,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現在也是這樣,他發現自己雖然已經將這少年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可依然還是輕看了他……
張漢濤的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像是一隻隨時都有可能狂吠咬人的狗。
葉垂身體也微微有些僵硬做出防禦的姿態,但表情卻依然很平淡,臉上帶著一抹輕笑,他笑著說:“對啊張先生,你現在是否覺得這道菜自己滿意呢?”
“……”
張漢濤臉龐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的聲音彷彿也有些嘶啞了起來:“不錯……這道菜很好。”
他承認這道菜他滿意了。
在葉垂剛跟張漢濤打賭的時候,誰也不會認為葉垂會贏,可現在葉垂贏了。
而葉垂贏了張漢濤的賭注是那一份合約,葉垂的眼睛看向放在餐桌上的合約檔案。
跟德光公司的專案雖然價值幾千萬,可實際上這份合約在林正道跟張漢濤的比拼中所佔有的比重並不高,他們爭得的是公司幾十億的權益,這幾千萬的作用很小,然而,能夠從張漢濤手中贏走這份合約,絕對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
張漢濤這時候當然也可以反悔,反正他們這賭注也沒有什麼公證人,就算反悔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張漢濤明白,如果他反悔的話,那就代表他輸不起,他跟林正道比拼的“勢”就會減弱……
所以他的手微微顫抖的拿起了那份合約,撕拉一聲將合約死成了碎片。
他聲音有些嘶啞的看向林正道:“德光公司跟我們公司已經簽訂了合約,這份合同雖然撕毀了,但德光公司跟我們的合約關係還在,你可以另擬一份合約接手德光公司的專案。”
“呵呵,謝謝漢濤你將這個專案拱手相讓。”林正道點了點頭,轉頭跟身邊的三人說,“回頭把這個專案接過來,千萬不要辜負漢濤的這番好意。”
“好的老闆。”小張急忙答應道。眼神跟著詫異、敬佩甚至崇拜的看了葉垂一眼——這個專案他們忙了半個月,最後卻還是被張漢濤給虎口奪食搶了過去,原本以為再沒有了希望,可這個少年卻用一道菜幫他們將這個專案給搶了回來。
專案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葉垂這行為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打了張漢濤的臉,這個意義比專案本身還要重要。
他們不得不感嘆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少年啊!
張漢濤將那份價值千萬的合約撕毀,隨手將碎片扔在地上,他冷冷的看了葉垂一眼,今天中午過來原本是想要狠狠的嘲弄林正道一回的,結果嘲弄不成卻反被將了以軍。他口中哈哈的笑了幾聲,想要做出對這事情毫不在意的樣子來,準備離開包廂,可身體卻突然微微顫了顫,眼睛又看向了餐桌上的拿到糖醋活魚。
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端起了這道菜這才轉身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