儐相。因為福成公是公主身份,大婚就是招婿,所以她嘴裡的伴嫁就應該是女儐相才對。
這女儐相可和伴娘完全不一樣。所謂儐相:出接賓曰儐,入贊禮曰相,是為“儐相”。儐相其實並非婚禮中的專屬角色,古時在祭禮,葬禮,婚禮,冠禮,笄禮,以及國王之禮,國君之禮,貴族之禮等等,往往都少不了由儐相執禮。特別是在公主大婚之上擔任女儐相,除了要負責迎賓接待前來觀禮的高門貴婦和世家小姐們外,還得主持內院的婚宴。幾乎抵得上半個主人了。
而這場婚禮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皇家。自己一個小小的秀女,又怎麼可能做福成公主的女儐相呢?
想到這兒,子妤神色微凜:“還請公主收回剛才的話。小女子不過一介平民,現在雖然是秀女身份,但要做公主的伴嫁還遠遠不夠資格。若是被人知道,也只會恥笑小女子不自量力攀附皇家。”
“你別這麼嚴肅。”福成公主撅撅嘴,隨即道:“本公主之所以讓你做我的伴嫁,是因為我實在沒有和我年紀一般大的好友可以邀請。而且你出身花家班,對婚禮當天戲班演出這一塊肯定是極為熟悉的。到時候你專門管了這一塊,幫本公主安排好唱戲的場地,戲伶的打賞等俗務,難道也不行嗎?”
掩口笑笑,子妤這才明白,感情這公主平日裡根本沒幾個閨中好友可以託付,這才想到了自己。可這樣的風頭自己是絕對不能出的,便道:“這樣吧,公主若不嫌棄,就讓小女子在您的婚宴上唱一出。就算是給小女子的莫大賞賜了。”
“讓你唱?”福成公主愣了愣:“你行嗎?別的不說,本公主的婚禮上可都是要一等戲伶來演出的。你都被戲班送來選秀了,難道還能唱的極好不成?”
“公主,子妤姑娘絕對能勝任”
說話間,換了一身淡青色錦服的薄觴竟從大殿的側門渡步而進,那悠閒無比的樣子就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大家都被薄觴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花子妤有些忐忑,想起先前進來正殿,見薄觴並不在裡面,心裡還慶幸著。還真怕薄觴也在,更怕他在公主面前說認得自己。以公主這個善妒的性子,這幾日哪裡還能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可好運氣已經被用完,子妤看著薄觴步步而來,只好頷首,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只希望對方不要理會自己才好。
而福成公主一看到薄觴,原本還習慣性高揚著的下巴突然就收了起來,含羞怯笑的眼睛裡充滿了火辣辣的柔情蜜意,語氣輕軟無比:“薄世子,你換好衣裳了啦。”
薄觴看著公主也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點點頭:“多謝公主讓在下借用地方熟悉了一下,不然穿著這一身帶著墨跡的衣裳還真是難受的很。”
“墨跡?哦,對的。”公主甜甜一笑,耳畔飛起紅霞一片。
聽見兩人的對話,大家都有些茫然。只有蘇嬤嬤那渾濁的眼珠子閃過一絲光芒,見縫插針地小聲道:“子妤姑娘,你袖口那一片,也是墨跡嗎?”適時地插了這句話,眼角扯了扯,明顯想看好戲。
子妤聽了,抬袖起來一看,果然袖口背後有一塊不甚明顯的汙漬,想了想,正是先前薄觴扯住她的時候留下的。
公主見狀,微眯了眯眼,原本看著薄觴那濃濃的笑容也逐漸隱去了:“怎麼,薄世子難道和子妤姑娘認識?難道,先前還在本公主的花園裡私會了不成?”
薄觴倒是臉色不變,來到福成公主的面前,略低下頭,眼含深情地看著她:“公主別誤會,聽在下解釋。”
“你說。”公主咬咬唇,氣聳聳的樣子倒是遮不住耳旁浮起的一絲紅暈。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公主可曾聽清楚了?”薄觴語氣柔和,話音沉厚。
點頭,福成公主重複道:“你好像說什麼‘子妤姑娘絕對能勝任’。”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忙道:“勝任什麼?你先前說的,可是她能勝任在我們的婚宴上獻唱嗎?你難道曾經看過她的演出不成?”
“其實,你也看過她的演出的。”薄觴看了看花子妤,帶著哄人的口氣又道:“當初貴妃娘娘生辰,子妤姑娘代表花家班上臺獻唱了一出《木蘭從軍》。你還讓人賞了銀子的,難道忘記了不成?”
“那個花木蘭就是你?”福成公主愣了愣,看著花子妤的眼中隨即裝滿了驚喜:“我可喜歡那出戏了。本來想著這次婚宴上請了你們再演,可皇帝哥哥聽了卻說這出戏打打殺殺,不適合。又放了話不準宮裡人再點呢。”
怪不得宮裡頭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