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天,要來的這一個,不知是肥不肥,嘿嘿━━。”
荷西說匣這樣神經而又輕浮的話來實在令人生氣,我斜瞪了他一眼也不說什麼
,想不到他竟在無人的草坪上張牙舞爪的往我嘿嘿冷笑的欺了上來。
“正經一點,人家不是你的傭人,要來的不過是個清潔工人罷了。”我厲喝著
,跳開了一步。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荷西又用恐怖片內復仇者的聲音低喊著,假裝
笨重的搖晃著身體。
我空踢了荷西一腳,轉身很快的逃回家去。
那一天我們在理搬家的雜物,荷西一直很興奮的樣子。
“蘭赫有沒有說,這個工人到底做什麼事情?”他有趣的問著。
“吸塵、換床單、擦洗澡間,還有什麼事就隨我們了,反正每天來一下。”
“給她做了這些事,那你呢?”荷西驚奇的喊著。
“我嗎?買菜、煮兩頓飯、洗衣、燙衣、洗碗、澆花、理衣櫃、擦皮鞋、改衣
服、烘蛋糕、寫信、畫畫、看書,還要散步、睡覺,很忙的。”
“三毛,你真會說話。”荷西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笑著我。
我憤怒的向他舉舉雙手作狀要撲過去,又蹲下櫃子裡去找東西了。
“那麼忙,有一個人來,不是正合你心意嗎?”他又說。
“自己的事自己做,又不是爛掉了。”我反感的叫起來。
荷西並不理會這些,他整日為著復仇的美夢恍恍惚惚的微笑著。
我們最初租下的公寓,是一個非常小巧美麗的房間,廚房、浴室是一個個大壁
櫃,要用時拉開來,用完門一關上便都消失了。
因為家裡的活動空間實在太小,跟荷西彼此看膩了時,另一個只有到陽臺上站
著看山看海看風景去。
又有時候,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竟會為了誰在這個極小的家裡多踩了誰幾腳
,又無聊的開始糾纏不清,存心無賴吵鬧一番,當作新鮮事來消遣。
這種擁擠的日子過了三四個月,我打聽到在同一個住宅區的後排公寓有房子出
租,價錢雖然貴了些,可是還是下決心去租了下來,那兒共有兩間,加上一個美麗
的大陽臺對著遠山,荷西與我各得其所自然不會再步步為營了。
搬家的那一日,我們起了個早,因為沒有笨重的傢俱要搬,自然是十分輕鬆的
。
當荷西將書籍盆景往車上抬的時候,我抱起了一大堆衣服,往不遠處的新家走
去,幻想著,在這陽光和煦的春日裡,我正懷抱著一大批五顏六色的萬國旗,踏著
進行曲,要去海灘佈置一個節日的會場。這麼一亂想,天,藍得更美麗了,搬家竟
變成了驚人有趣的事情。
當我拖拖絆絆的爬上三樓,拿出鑰匙來時,才發覺新家的房門是大開著的。
客廳裡,一個斜眼粗壯的迦納利群島的女人正叉腰分腳定定的望著我,臉上沒
有什麼表情,嘴巴微微的張著,看上去給人一種痴呆的感覺。
“日安!”我向她點點頭,想來這個便是蘭赫強迫我們接收的清潔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