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一般,硯上方雕了數支荷葉,兩朵荷花。就在那花葉下邊,是兩隻肥肥胖胖的大鴛鴦!
這兩隻大鴛鴦足有一尺大小,栩栩如生,那鴛鴦眼睛正是巧用紫翠石石眼雕就,安排極為巧妙。卻看這兩隻鴛鴦相依相偎,交首纏頸,神態極是親熱。
看著這巧奪天工的鴛鴦硯,盧鴻就差點找個地縫鑽下去了。心說好你個奚老大,淨給我下藥兒啊。人家都是情妹妹給情哥哥繡鴛鴦,這回我可倒好,改成情哥哥送情妹妹石鴛鴦了。
盧鴻、鄭柔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案上這方巨大的鴛鴦硯,都是面紅耳赤,不知說什麼好。這時紅袖看著這大鴛鴦,倒是難得地沒有出言批評,嘖嘖稱讚道:“這鴛鴦刻得還真是不錯,倒和我們小姐天天偷偷繡的荷包上的鴛鴦一般。”
盧鴻聽了,連忙順著話音說道:“原來柔妹竟也有此雅趣…荷包?鴛鴦?給我繡的麼?”
鄭柔看著案上的大鴛鴦,又聽了紅袖和盧鴻的話,只覺面上如同火燒,嚶嚀一聲,羞得捧著臉便慌慌張張地跑了。
紅袖見了只得起身去追,又不敢呼喊出聲,大是鬱悶,邊追邊想:“這小兩口都是什麼毛病,怎麼我一說話,就有一個要跑呢?”
盧鴻看著佳人遠去的身影,再看看案上的大鴛鴦硯,鬱悶了半天,只得命洗硯來把案上硯都收了。也沒心思做別的,收拾一下便早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便叫洗硯將那兩方蘭梅硯,及一方新拿出來的玉帶雲月硯一併給鄭柔送過去。至於這方大鴛鴦硯,還是裹起來包好了,再帶回范陽去吧。
早餐時,又有鄭夫人的丫環來喚盧鴻前去一起用餐,在鄭夫人屋內又見到了鄭柔。鄭柔一見盧鴻,立時面紅過耳,腦袋就差點扎到自己懷裡去了。鄭夫人雖然不知道鄭柔何以羞成這樣,卻是呵呵直笑,見他們小兒女家感情頗篤,心下很是歡喜。
到得近午,卻有下人來請盧鴻,說是鄭桓請他到書房一敘。
到了書房,見鄭桓並自己叔父都在坐。盧鴻見過禮,才由盧鴻叔父向盧鴻說明喚他前來的事由,卻是盧鴻欲入鄭氏藏書樓讀書一事。
臨行時,盧祖安便專門修書與鄭桓,除了盧鴻與鄭柔的親事,也言明盧鴻欲入藏書樓一事,請鄭桓周全。這鄭府的藏書樓,管理卻比盧府嚴格的多。若是族內學子查閱,倒還方便,若有外人入樓,非得經族長同意,諸房無人反對方可。
按說盧鴻與鄭柔已經定了親事,鄭桓在鄭府中人緣也不錯,鄭柔親生父親也是正脈,怎麼說盧鴻入鄭府藏書樓看書也無不可。不想昨天盧鴻大發神威,在詩會上一人壓倒滎陽合郡才子,獨佔花籌,驚動卻是不小。鄭府前輩自然也都知曉此事,因此聞得盧鴻要進藏書樓讀書,竟不約而同提出要考究盧鴻一下。
這些人之所以特別要考究盧鴻,有的自然是好奇之心,想到一識盧鴻才學真偽,只是也難免有人覺得鄭家後生的光彩全讓盧鴻給蓋了過去,多多少少心裡有點要打壓盧鴻的意思。因此鄭桓才忙忙地找了盧鴻叔父與盧鴻,與他們商議。
盧鴻叔父聽了,也不做多議,只問盧鴻是何意見。盧鴻想了想便道:“既然是要考究於我,自然不能避而不見。侄兒這幾年倒粗粗看過幾本書,尋常帖試經義倒也勉強。只是不知這考究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有。”
第九章 帶草堂論經
見盧鴻問起鄭府入藏書樓的考究之事,鄭桓說:“這等如外人入藏書樓之事,倒並不多見。以前也有入樓的,都是經學大師,赴那玄壇講學之時,便居於藏書樓。往往入居之時,於帶草堂內與本族諸老論經,其實這論經也不算是規矩。只是此次卻有人拿此例來說道,要你也在帶草堂內,由本族各房先進查驗學識,透過後方可入樓讀書,卻是有意為難了。”說罷,便將這帶草論經的由來說與盧鴻聽。
原來這鄭氏藏書樓,別設一院,講經玄壇便在院內。這帶草堂便是玄壇正堂,鄭府前賢論經所在。所謂帶草,也稱書帶草,葉長質堅,相傳鄭玄門下取以束書,故有此名。鄭氏後人,為紀念前輩先賢,便以此命名其講經堂。這帶草堂前進便是講經之所,後進卻是居住之所,前來講經的經學大師,便往往居住於此。入住書樓,帶草論經,也不過是主客學識交流的尋常舉動,拿來考究盧鴻,無怪鄭桓說是有意為難。
說了一回,也是無法,鄭桓便安慰盧鴻道:“考究之意,也不過是看你風頭過勝,略施打壓,免得你目中無人罷了。明日族中各房長老親自考究,總也得自重身份,不至於過份催逼。何況咱們這一房的長老鄭權,頗為賞識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