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到現在還未見過。”
張三道:“他累了一天,也許睡過了頭,丁鮑子為何不到下面的艙房去找找?”
丁楓道:“找過了,他那張床鋪還是整整齊齊,像是根本沒有睡過。”
楚留香動容道:“別人難道也沒有見到他麼?”
丁楓臉色灰白,那親切動人的笑容早已不見,沉聲道:“我已四處查間過,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是錢風。”
楚留香又皺了皺眉,道:“錢風?”
丁楓道:“據錢風說,他中午時還見到海幫主一個人站在船頭,望著海水出神,嘴裡還不停的念著向二爺的名字,錢鳳請他用飯,他理都不理,自從那時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
楚留香道:“那時甲板上沒有別的人?”
了楓道:“那時船上的水手大多數在膳房用飯,只有後艄兩個兒掌舵,左舷三個人整帆,舵艄上還有個人在瞭望。”
他嘆了口氣,接著道:“但這六個人卻部未瞧見海幫主在船頭。”
張三道:“難道錢風是在說謊?”
丁楓道:“但我卻想不出他為何要說,也許別人都在忙著,所以沒有注意海幫主走上甲板來,海幫主站在船頭的時候也不久。”
張三道:“那麼,他到哪裡去了?難道跳下海了麼?”
丁楓黯然道:“我只怕他心中悲悼向二爺之死,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
楚留香斷然道:“海幫主絕不是這樣的人,錢風呢?我想問他幾句話。”
丁楓道,“今天不是他當值,正在底艙歇著,”
楚留香道:“我們去找他。”
底艙的地方並不大。十幾個人擠在一間艙房裡,自然又髒、又亂、又臭。
錢風的鋪位就是右面一排的第三張床,他的人正向在床上,用被蓋著臉,矇頭大睡,卻一雙腳露在被子外,還穿著鞋子,像是已累極了,一躺上床,連鞋都來不及脫,就已睡著。
魯長吉卻沒有睡,聽說有人找他,就搶著要去將他叫醒。
叫了半天,錢風還是睡得很沉,魯長吉就用手去搖,搖了半天,還是搖不醒,魯長吉失笑道:“這人一喝酒,睡下去就跟死豬一樣。”
張三瞟了楚留香一眼,笑道:“這人的毛病倒和小胡差不多。”
他笑容突然凍結。魯長吉掀起棉被,他就發覺不對了。錢風躺在床上,神情看來雖很安祥,但臉色卻已變得說不出的可怕,那模樣正和他們在貨艙門外發現的兩個死屍一樣。
魯長吉兩腿發軟,再也站不穩,“噗”地坐倒在地上。
無論誰都可看出,睡在床上的已不是個活人。
楚留香一步竄了過去,拉開錢風的衣襟,他的前胸果然有個淡紅色的掌印!是左手的掌印!
錢風也已遭了那人的毒手!
丁楓聳然道:“這是硃砂掌”
張三冷冷瞅了他一眼,道:“丁鮑子果然好眼力,想必也練過硃砂掌的了。”
丁楓似未覺出他這話中是有刺的,搖頭道:“近年來,我還未聽說江湖有練硃砂掌的人!”
楚留香目光閃動,道:“不知這船艙剛才有誰進來過?”
魯長吉滿頭冷汗。顫聲道:“我也是剛下來的,那時錢風已睡著了……這裡的人全睡著了,像我們這種粗人,一睡著就很難吵醒。”
他說的不錯,張三將正在睡覺的九個人全部叫醒一問,果然誰也沒有瞧見有外人進來過。
楚留香淡淡道:“但丁鮑子方才明明是到這裡來問過錢風話的,你們難道也沒有瞧見麼?”
大家都在搖頭。
丁楓也還是神色不變,道:“我方才的確來過,但那時錢風還是活著的,而且我問他話的時候,金姑娘也在旁邊,可以證明。”
他接著又道:“然後我就到膳房中去問正午時在甲板上的那六個人,再去找楚香帥和張兄,前後還不過半個時辰。”
張三忍不住問道:“金姑娘呢?”
了楓道:“金姑娘和我在樓梯上分了手,去胡兄,勾兄和那位公孫先生那裡,也不知找著了沒有?”
楚留香沉吟著,道:“不知那膳房在哪裡?”
膳房就在廚房旁,也不大,那兩張長木桌几乎就已將整個屋子都佔滿了,水手們不但睡得簡陋,吃得也很馬虎。桌上擺著三隻大海碗,一碗裝的海帶燒肥肉,一碗裝的是大蒜炒小魚,還有一碗湯,顏色看來筒直就像是洗鍋水。飯桶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