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撓過醫生的計劃,要是這次真的這麼做的話,也許結局不僅不是她樂意看到的,或許還會要了她的命。真的要為了椿姬這麼做嗎?為了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事到如今,也不能完全說不相干了。
風織猶豫了很久,終於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她從頭髮上取下羽毛髮卡,別在椿姬的胸口,然後,毅然走到了門外,神情嚴肅地對前後鬼說,“醫生已經死了,契約應該算是終結了,你們走吧,不用再跟著我了。”
前鬼詫異地皺起眉頭,剛想說話就被後鬼攔住了。
“我知道了,那麼,我們就告退吧。”後鬼拉著絮絮叨叨的前鬼,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船長嘶啞的聲音,透過沙沙作響的擴音器,在六樓空蕩蕩的大廳裡,一遍又一遍重複警告著。
五一回
一隻玉手,輕觸在門邊的牆壁上,就像是猛然間喚醒了沉睡的咒語,牆角線發生了細微的扭曲,只是一瞬間,一道纖細影子沒入其中,像是被吞噬一般消失不見。
走廊上沒有人,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這剎那間的異常。
屋子的中央,睡袋的內部,躺著一個人,一個應當已死的人。
絹絲般柔軟的頭髮,白色大理石般蒼白的肌膚,玫瑰如血,滴落在唇上。
門沒動,一個隨和的聲音突兀地在死寂的空間內響起,“醫生,差不多到起床時間咯!”
睡美人沒有反應。
“啊啦,再不起來就要錯過好戲了!”聲音更近了,清脆得就像屋簷下晃動的風鈴。
邑輝睜開眼,周圍是一片黑暗,這也是自然的,沒有活人的房間內,點燈才叫浪費。他緩了一下,稍微辯明瞭狀況,便掙脫了睡袋的束縛,坐了起來。
“給,眼鏡。”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握著金邊眼鏡的素手,邑輝並沒有猶豫,立刻就接過來,架在鼻樑上。
“睡得還好嗎?”聲音接著問。
“你來做什麼?”邑輝眯細了眼,盯著這個一臉平靜的女人看。儘管四下一片漆黑,他還是能清楚地辨認出她秀麗的五官,以及,熟悉的淺笑。只有自家式神才會這麼面不改色地對自己微笑,在清楚地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之後,沒有任何緣由。
“嘛,只是來看看狀況罷了。”風織這話也不算說謊,雖然,她還有另外的目的。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假死?”邑輝斜了她一眼,瀟灑地站起身。
“嗯,差不多吧。”這麼讓人印象深刻的情節都記不住的話,她漫畫就白看了。
“但是很遺憾,這次的事情必須我親自去解決,你就呆在一邊看吧。”邑輝命令道,語氣不容置否。
說完,他正要走人,卻被叫住了。
“等一下,醫生,我有個請求。”風織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拐彎抹角了,便打算直說。
“什麼?”邑輝沒有回頭。
“可不可以……放過椿姬?”風織幾乎是咬著嘴唇才說出來的,然後,低著頭很認命地等待某人發怒。這麼被別人干涉,不生氣才怪呢。
哪知到期待中的冷火山並沒有爆發,沉默片刻之後,邑輝只簡單地問了一句,“理由?”
這一次,輪到風織陷入沉默了。要說讓醫生放過椿姬的理由,她還真找不出合適的,現在的華京院集團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在十王廳都已經注意到蹊蹺的時候,留下來也只是會增加麻煩罷了。
“那麼我換個說法。”邑輝頓了頓,從背影上看不出有生氣的前兆,“如果我放過她,你會用什麼做交換呢?”
“交換?”風織提高了嗓音。
“沒錯。”邑輝緩緩轉回身,“要讓我中途停止這個有趣的遊戲,你總要拿出更吸引人的計劃吧。”他冰冷的眼眸毫不客氣地透露著殺戮的氣息。
“這個,恐怕沒有。”風織不甘心地低下了頭。
“那麼,就請你閉嘴吧。”邑輝不再留戀地抬腳走了。
“相處7年來,你就這樣對待椿姬的嗎?沒用的時候就像破娃娃一樣扔掉……你從來都沒有產生過一絲一毫的感情嗎?”風織忍不住大喊起來。
邑輝握住門把手,冷冽的言詞從薄薄的嘴唇中毫不留情地流出來,“你現在才明白嗎?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等……”風織剛張口,邑輝忽然搶先低語道。
“五芒星縛陣,發動。”
瞬時,風織腳底的地面湧現出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