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神泉院先生,下次吧。”風織暗暗舒了口氣,笑得有些頑皮。
“真是遺憾呢。”神泉院鞠了一躬,退下了。
三人回了房間,一夜相安無事,可風織心裡知道,這個晚上絕會掀起更大的腥風血雨。
五十回
次日,風織早早就醒過來了,早飯都沒吃就拖著揚羽去甲板上吹海風。本來她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的,不過為了不給某變態大叔製造獨處的機會,她只好隨便帶個人,幸好揚羽本身就不愛說話,跟自己身邊的擺設沒兩樣。
清晨的海面,漂浮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天邊有些灰濛濛的,就像是冰涼的夜色還未褪盡似的。船航行在無垠無際的洋麵上,破浪前進,可以聽到陣陣濤聲不絕於耳。
風忽然變得強勁起來,吹得風織額際的髮絲胡亂飄動,她連忙從小袋子裡掏出髮卡,好不容易才固定住。
側頭望向東邊,天際漸漸被紫紅色的光芒暈染上,相信很快就要到日出時刻了吧。
風織記得曾經在山上看過日出,隨行的同伴都認為初升的太陽像鹹蛋黃,可就她覺得像雞蛋布丁。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第一次在外面過生日,第一次沒有收到雞蛋布丁的生日。
哎,一個人雖然不錯,但時不時的胡思亂想也挺讓人頭疼的,風織暗暗嘆氣。算了,回去吧,也不知道今天又會發生什麼呢。
她的推斷沒有出錯,一踏入六樓,就分明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
雖然對劇情有所瞭解,但風織畢竟不是鐵桿粉絲,只是大體上掌握了事情的程序,對誰先死誰後死可一點概念都沒有。所以,當她得到訊息說這次輪到醫生的時候,還是稍微吃驚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鎮靜下來。那可是醫生,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大概隨隨便便找了個方法假死,好在幕後看戲吧。
反正這次她純粹只是來旁觀的,還是少管閒事為好。
儘管風織反反覆覆對自己說要置身事外,可她的腳還是不受控制地往椿姬的房間走去,待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門口了。
怎麼會這樣呢?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變成了會擔心別人的人了?
算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風織嘆了好幾次氣,才推了推門。
門沒關,她就這麼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房內沒有其他人,椿姬正躺在裡間的大床上,臉色蒼白,神情好像很難受的樣子,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嗚咽。
是做噩夢了吧。
風織悄悄走近,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是一手冷汗。她拿出手帕,輕輕為她擦拭起來。
“不……不要……”椿姬的嗚咽聲變響了,眉頭緊皺,彷彿在承受著極大的苦痛。
風織的手抖了一下,有些不忍心。
“不……求求你……不要……”椿姬低聲喊了出來,也許是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了。
“椿姬,快醒醒!”風織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稍微搖了搖她的肩膀。
“唔……”椿姬還陷在夢魘中,眼角有什麼東西在閃光。
“椿姬!到我這邊來!”風織乾脆爬到床上,以適中的力氣拍著她的臉頰。
“……”椿姬的眼皮微顫了一下,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她先是滿臉茫然,似乎還沒想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隨即,當她看到了風織的臉的時候,愣了一下,就猛地撲進了她的懷裡。
風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抱住眼前的同齡女孩,以求能夠給她少許安慰。
半晌之後,椿姬才放開手,抹了抹眼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謝謝你,風織,我已經感覺好多了。”
“是麼?”風織憂心的看了看椿姬,確認她已經平靜下來,才從床上下去。
“抱歉讓你擔心了。”椿姬垂下了眼。
“你沒事就好。”
因為怕自己不小心說出什麼刺激到對方,風織只能靜靜站在一邊,還好椿姬自己先開口了。
“醫生他……死了,被人謀殺了。”很難想象心情沉重的椿姬竟然是用一種平穩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如果不是她已經苦澀到麻木了,就是她比預計中的還要堅強。
“這樣啊……”風織並不作評價,她已經聽人說起了。
“7年間,為我的病忙前忙後的醫生,那麼溫柔的醫生,就這麼突然間走了。”椿姬將頭埋在胸口,聲音有些沙啞,也許,她積累的太多壓力,已經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