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正在想念那個遙遠時空中的空調電扇。就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飛快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外頭就傳來了房嫂子的輕喚。紅螺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陳瀾,忙起身匆匆出了門去。待到不一會兒躡手躡腳進來,她朝床上張望了一眼,正打算放帳子,結果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房嫂子怎麼說?”
這竟然還是沒睡著?紅螺暗自嘆息,但隨即就彎腰在床頭坐下:“夫人,老爺讓房嫂子捎話說,是金陵書院那起……,…艾夫人突然小中鳳了。”小中風!
陳瀾一下子翻身坐起,剛剛那一絲睡意全然無影無蹤。當日祖母朱氏被三叔陳瑛氣得急怒攻心,因而一度小中風失語,最危險的時候她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如今艾夫人宋氏這才幾歲,哪怕是真的被逼到絕路上氣急敗壞,怎會也這麼巧犯了小中風?
知道房嫂子人已經走了,陳瀾也不好追問事情緣由,細細想著便漸漸又躺下了。紅螺此前也見過那位艾夫人,雖對於其扮演的角色並不十分清楚,可也大略知道一些。於是,她想了想,就悄悄起身退出了屋半”到外頭見芸兒已經是睡得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她便也沒驚動人,徑直到了西廂房敲了門。
不一會兒,那門就被人拉開了,開門的正是柳姑姑。
紅螺見人衣裳整齊,知道這位想來是外頭敲響院門的時候就醒了,略一屈膝就把之前那原委都說了,隨即低聲說:“我瞧著夫人今晚心緒總有些不對,剛剛聽了訊息似乎又在那想了起來,所以想請二位姑姑誰出面去那陪陪。畢竟,這外頭的大事情,我一丁點也不懂。”
柳姑姑剛剛聽到動靜,就披了衣裳起來和雲姑姑商量,剛剛房嫂子一來,她更是利利索索地穿戴整齊,因而此時紅螺這麼說,她往回望了一眼就滿口答應。掩上門隨著紅螺出去,才進正房的時候,她就突然開口說道:“芸兒牙尖嘴利,最是能說會道打聽訊息,長鏑紅纓是長公主送的,身手忠心都是好的,但要說縝密都及不上你。紅螺,你們幾個都不小了,你如今看著合適的人,不妨好好調教一兩個,省得後繼無人。”
紅螺沒想到柳姑姑突然說這話,愣了好半晌才答應了下來。等柳姑姑徑直進了西屋,她不(禁)站在明間裡發起了愣,反反覆覆琢磨著剛剛那番話,漸漸就失神地坐了下來。
“夾人。”
屋子裡,斜倚在床上的陳瀾聽見這一聲喚,抬眼看見是柳姑姑,忙坐直身子,笑著請人在床頭坐下。因見柳姑姑滿臉關切,她知道紅螺必定是什麼都說了,她也就直截了當地嘆道:“我之前就和蕭世子唸叨過去年的事,原本只是心裡不安,如今聽起來,興許真的是被我說中了。艾夫人若是被官府拿問,那是咎由自取;但如果這病中有蹊鬼……,……
“有什麼蹊蹺?被人滅口也是她活該!夫人,您什麼都好,就是太心軟了。”柳姑姑將那條薄薄的袷紗被拉了一些上來,這才語重心長地說”“幸而夫人不是在宮裡,想當年皇后娘娘便是因為行事正氣心軟,正位中宮之後反而比在王府時更艱難。要不是皇上死死護著,早就被那些耍心眼的嬪妃們算計了去。夫人處事時手段果決,如今又何必因為一個該死的人長吁短嘆?”
聽柳姑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陳瀾不覺心裡一動,隨即才苦笑道:“柳姑姑誤會我的意思了。她和我非親非故,在背後使的絆子更是想要置咱們於死地,我何必擔心她的死活?我雖說心軟重情,可也是對人的”惜老憐貧可以,但憐惜罪有應得的人卻還沒那工夫!只是若她死了”別人必定要以此大做文章,畢竟她在江南乃是不少人都要叫一聲師母的;她若是沒死卻丟了半條命,別人也會說這是被如今這情形氣的”有的是嘴仗官司可打;若她挺過這一關恢復了過來,她自己也不會錯過這最好大造聲勢的機會。”
陳瀾說得斬釘截鐵,心裡卻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見多了聽多了那些死人的訊息,她已經不像最初那會兒的心悸難寧了。她該是慶幸自己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還是感慨人終究會被環境改造這個事實?
然而,柳姑姑聞言卻鬆了一口大氣,微蹙的眉頭更是完全展開了。挪動了一下身子做得更靠近了些,她就低聲勸道:“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如今老爺回來了,哪怕是荊王殿下今晚回了京,可還剩下羅世子和蕭世子在。前時那樣的局面前輕輕巧巧解開了,更不用說現在。再說,老爺也不是一味退避捱打的人,夫人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一次兩次三次都用這樣如出一轍的手段”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