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是仇殺的成份很大,所以在留心查外地來的刺客殺手。駱爺,請便。”
擠過一堆人叢,飛熊聽到身後傳來充滿嘲弄的語音:“這樣查,八輩子也查不出什麼來的。
這是一個膿瘡,裡面已經潰爛了的疽疔。疽疔是有根的,根當然是從裡面鑽的,鑽得愈深愈毒,從外面治是治不好的。”
他循聲扭頭一看,看到側後方河口酒肆的門旁石階上,坐著來了七八天,天天都在酒肆裡灌黃湯,說話瘋瘋顛顛的海平。
這時正在一面喝酒壺裡的酒,一面自言自語。
這位姓海的人,表面上看已經不再年輕,滿臉風塵,該已有三十歲上下了,但健康、雄壯、知足。
有了酒,一切煩惱皆與他無關。
他是通濟橋頭一局升客棧的旅客,來自下江。
據說是來蕪湖訪友,來晚了些,朋友已不知下落,因此留下來不時到各地打聽,之外便是到酒肆喝酒,啥事不管。
他的酒德很好,好像沒醉過,愈喝愈和藹可親。
像這種人,決不會在治安上有麻煩,不會喝多了發酒瘋,用小刀子捅巡捕,更不會幹殺人放火的勾當。
酒便是他的一切,活著本來就多餘。
“咦!這酒鬼怎麼語含玄機?”飛熊自言自語,頗為驚訝:“唔!我恐怕真的走了眼。”
酒鬼海平衝他咧嘴一笑,站起鑽入酒肆內去了。
他心中一動,正想舉步跟入,卻聽到碼頭傳來一陣吆喝喧譁聲,便不由自主向碼頭奔去,以便處理意外事件。碼頭上,幾乎每天都有意外發生。
口口 口口 口口
拔山舉鼎徐大雄,在金馬門內的大宅款待陰陽扇主僕。
本來,僕人不配有座位,不可與主人平起平坐。
但陰陽扇的兩位僕人與眾不同。
他們就配與主人平起平坐。
他們從不通名道姓,只有稱號。
那位稍高的叫天罡,另一位叫地煞。
客人已在東院安頓妥當。
這時,主客雙方均在花廳品茗。
主人拔山舉鼎徐大雄粗壯得像鐵塔,半百年紀依然有年輕人的粗獷驃悍精神,一舉一動皆充滿活力,一雙大眼睛精光四射。
“徐兄。”
坐在上首客位的陰陽扇神色相當輕鬆:“請教,已被利器殺死的那四個人,他們的創口情形如何?行家應該可以看出是何種兵刃所傷的。”
“是薄刃刀。”
拔山舉鼎說:“體積不大,鋒利無比,創口皆在胸腹之間,是行家中的行家下的毒手。”
“開膛?”陰陽扇問。
“是的,好毒。”
拔山舉鼎咬牙說:“心一剖為二。”
“哦!這四個人,是否同一條路上的人?”
“不是,其中一個是我棧房的管事,另三人是鍾百萬、蔡永康和駱士傑的人。”
“這……這就得分頭查問了。哦!那些花……”
拔山舉鼎舉手一招,一名僕人奉上一隻木匣,放在桌上開啟。
一朵紅中帶緋、緞子染色、大如制錢的精巧海棠花,極為精緻神似,幾可亂真。
“餘兄,江湖上有誰用這種花來做信記的?”
拔山舉鼎問:“用這種殘酷手段,殺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決不會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恐怕真不容易查出線索來。”
“沒聽說過用海棠花來做信記的人。”
陰陽扇拍起那朵花仔細觀察:“海棠是沒有香的,只有成都的幾株海棠帶香,這幾朵有脂粉香。”
頭一抬,目光落在拔山舉鼎的臉上:“只要有信記,早晚會查出來的。問題是,徐兄,千萬不要隱瞞些什麼。”
“餘兄的意思……:”
“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兄弟接下了這樁事,憑兄弟的聲譽地位,就得盡力追個水落石出。但徐兄如合作不徹底,隱瞞了些什麼線索,即使是微少的事物隱瞞了,結果就難說了
。”
“兄弟沒有什麼好瞞的。”
拔山舉鼎拍胸膛保證:“兄弟手下人手甚多,船老大就有四十名以上。當然,兄弟不可能徹底瞭解每一個人,所以可能有許多事不清楚。至於兄弟所能知道的,絕無隱瞞,因為無此必要。”
“好,現在,兄弟把所猜想的結果說出來。”
陰陽扇的目光始終吸住拔山舉鼎的眼神:“首先,做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