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站在柴門邊,一手撐住門柱子,擺出拒之千里的架勢。蔡桂花不氣不惱,把秀秀的嫩胳膊撥拉一下,笑眯眯地進了院門。
蔡桂花說:“秀,我們同住一個村,同飲一溪水,不是親也是鄰呀!何況你阿爸跟我很是談得來的,上回我來你家坐坐,瓜呀,豆呀,你阿爸給我摘了一籃子。如今他生了病,我不該來瞧一瞧!”說著,掀開竹籃上的花頭帕,露出十多隻紅澄澄的鮮雞蛋,擱在瓜棚下的石桌上。
秀秀一看,心裡更有氣了。自己家裡原本也是雞鴨成群的,她常常拎著雞蛋鴨蛋去赴圩。只因劉福田割了阿爸的“資本主義尾巴”,一氣之下,她把公雞母雞都斬盡殺絕。蔡桂花可好,家裡照舊養雞生蛋,倒是不算資本主義了?殊不知,蔡桂花這一籃子雞蛋,可都是那些崇拜她的野男人的貢品。
秀秀就和蔡桂花推來搡去,堅決不肯收下那一籃子雞蛋。
蔡桂花勃然不悅,柳眉立起:“咦,你這是怎麼啦,俗話說得好:閻羅王也不攆送禮的人。你就這樣瞧不起我蔡桂花!”
秀秀一驚,把手收了回來,很有些尷尬了,只好陪著蔡桂花在瓜棚下的石凳上坐下。
眨眼間,蔡桂花又變得一臉的和顏悅色:“秀,好妹子,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對我們家有氣。我們家那個沒卵泡的,真是鬼迷心竅了,他湊嘛咯熱鬧發狗屁的言喲!茂財叔就是勤快一點,能幹一點,多開了幾分荒地,多種了些蔬菜,這也要挨批判?我那沒卵泡的回了家,被我罵了個狗血噴頭。好妹子,阿嫂今天也是來賠罪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一席話,把秀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