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到九霄雲外了;什麼家庭包袱呀,政審不能透過呀……也全不放在心裡。人只有還原為純粹的人,愛情才能成為純粹的愛情。

然而,這種想法仍然是天真的烏托邦。往往在一場暴風驟雨過去之後,他們又不得不回到殘酷的現實中來。秀秀就說:“哥,你帶我走吧,在楓樹坪再待下去,我真會瘋了!”

希聲問:“我能帶你去哪裡!”

“天涯海角,你去哪裡,我跟到哪裡?”

“咳,秀呀!”希聲深深嘆了口氣,“你想得多天真,如今這個年代,吃飯要糧票,穿衣要布票,住客店要公社證明,找工作要組織介紹信,我們連楓樹坪也走不出去,就會被人像逮猴哥一樣逮回來。”

秀秀無比沮喪,低頭不語。

希聲為了撫慰秀秀,就親她吻她,從額頭、臉頰、脖子,一直親到胸脯。秀秀覺得身上麻酥酥又癢絲絲地舒服,就乞乞地笑起來。因為剛做了母親,秀秀胸前極其誇張地隆起兩座雄偉壯美的雪峰,山尖尖上又綴著兩粒可愛的紫葡萄,讓希聲品咂得有滋有味。秀秀笑得更加厲害,說希聲沒羞沒臊,跟自己的親崽爭吃一對奶子。希聲受了啟發,果然使勁吮了兩口,就有一股芬香無比的|乳汁注滿了嘴。而後,他咕嘟咕嘟吞下肚去。那真是一股香甜無比的甘泉啊!

從此,希聲對秀秀就多了一分幼嬰對於母親般的依戀。秀秀也在柔情蜜意中糅進了更多的母愛。

入夏之後,鶯飛草長,禾壯花香,楓樹林也到了她的青春期,滿枝滿椏鵝掌形的楓葉綠得遮天蔽日,楓溪兩岸到處搭起天然的綠帳篷。就是在青天白日,希聲和秀秀收了工,順道找個幽會的去處,也輕而易舉。天蒼蒼,野茫茫,鋪滿野花的草地做婚床,青紗帳似的葦叢是屏障。秀秀枕在希聲細長的胳膊上,四仰八叉地躺在積滿了落葉的林子裡,眯起眼睛望著藍天白雲,耳畔流過小蜜蜂嗡嗡的歌唱,鼻腔裡灌滿了山花芬芳的氣息,一時間就像喝多了客家的老米酒,幾乎要醉醺醺地昏死過去。

哦,只有在這山野深處,在這遠離人世紛爭的時刻,兩個年輕人整天揪緊的心才放鬆下來了。他們聽到樹梢頭的鳥聲一陣陣地灑落,有的情意綿綿,有的激|情澎湃,小傢伙們正在品嚐著生命的快樂呢。他們又看見一對小松鼠在馬尾松上相互追逐,蹦達嬉戲。它們突然發現自己的領地闖進兩個不速之客,都驚詫地睜圓了滴溜溜的小眼睛。秀秀和希聲相視一笑,都友好地朝小松鼠招了招手。當然,小傢伙們不敢輕易向他們靠近,對於人類,山禽山獸們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十分遺憾,這種幽會都是匆匆一晤。幸福對人類來說,總是短暫而慳吝的。他們不僅要防人耳目,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個喁喁待哺的小崽子。他們只能見縫插針,偷偷摸摸親熱一會兒,秀秀會突然驚醒,突然消失,希聲沒有理由攔她。櫧櫧是他們的血肉結晶。疼崽的天性壓倒一切。

有一天,娟娟抱著妹娃子小金蘭到秀秀家串門,盯著秀秀懷裡的小崽子說,喲,看你家櫧櫧長得真漂亮!秀秀很是得意,說是嘛?能不能配得上你家妹娃子?娟娟說,當然配得上,只是我們不敢高攀呀!秀秀笑笑說,嘛咯高攀不高攀?你小金蘭的爺爺是党支書哩!娟娟說,你櫧櫧的阿爸還是大主任哩!秀秀立即拉下臉來,說娟娟姐,請你莫再提那個狗東西了!娟娟就吃了一驚,咦,做嘛啦,你們?秀秀幽幽地說,也沒嘛咯,我就是不願提起那個狗東西。娟娟默了會神,說秀呀,你也別瞞我了,村裡許多婆娘子都在背地裡咬耳朵,說櫧櫧不像劉福田。秀秀把兩道秀眉豎起來,誰嚼爛舌頭呀?那我的櫧櫧像誰?

第十一章 藤樹相纏(6)

娟娟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嘿,人家都說櫧櫧像吳希聲!

秀秀忽然滿臉飛紅,低頭不語。

娟娟和秀秀是掏心換膽的好姐妹,也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就把婆娘子們的一些閒言碎語跟秀秀學說了一遍。秀秀也以誠相待,把自己與希聲怎麼在苦櫧林裡得了櫧櫧,後來又怎麼被劉福田設下套子,硬是像套只野兔一樣套了去,如今和希聲又是怎樣暗中來往,都一五一十和盤托出。說到末尾,傷心至極,話就咽在喉管裡,滿面都是淚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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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娟聽了秀秀和希聲的故事,深深感動,陪著不停地抽鼻子抹眼淚。“我說呢,那個書呆是不是犯了神經病?怎麼常常在半夜三更拉琴?”

“真的,你也聽到了?”秀秀就有些害怕。

娟娟認真地警告道:“秀,村裡鬼精鬼靈的人多的是,吳希聲的琴聲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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