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葉安憶,不能知的心情
葉安憶只覺得頭疼;疼痛欲裂;唐嘯東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想相信,卻又偏偏字字都鑽進耳朵裡;捂著傷口似乎很痛苦。
“我們先回家,外頭冷。”唐嘯東站起身;葉安憶推開他伸過來的手;想要自己站起來。只是赤著腳走在這樣冰冷的街道上,凍得膝蓋都失去了知覺,唐嘯東及時扶住她,乾脆將她抱起來。
“我不去你那兒!”葉安憶極為排斥。“Gagner還留在你的房子裡;難道你想回去嗎?”唐嘯東只是反問一句,葉安憶便沉默下來;他只當預設了,抱著她上了路邊的車。
到家的時候,葉安憶已經睡著了,唐嘯東對司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翼翼將她從車廂裡抱出來。
傷口在後腦勺,葉安憶不能仰躺著睡,唐嘯東將她側身放在床上,被子一直掩住肩膀,碩大的床鋪裡她縮成小小的一團。
他就坐在床沿上,將她滑落在臉頰上的髮絲別到耳後,結婚三年,當他終於確定了葉安憶的真心,她卻要忽然收回,毫無徵兆的。
她總會在他最歡喜的時候給他迎頭一棒。
她八歲,他十二歲的時候,葉安憶說想要一隻漂亮的風箏,他便同班裡有風箏的同學大打了一架,搶來風箏骨架,親手為她糊了一隻,她卻忽然要搬家了,她面上沒有半點離別的愁,只有滿心的期待,原來離開他,她一樣這麼快樂。
她十歲,他十四歲,他幾乎已經接受了私生子的身份,不再因為旁人一兩句沒有父親的嘲笑而大打出手,他只要照顧好她,看著她活蹦亂跳的,他便心滿意足,可是,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出現了,並大言不慚地要帶走他。
他當然不能離開,若是他走了,葉安憶該怎麼辦,可是她卻沒心沒肺地趕他走,原來在他心裡,自己不過是個羈絆,阻止她奔向幸福。
她十三歲,他十七歲,他發現自己是無法抵擋葉安憶的,即使因為她而回了唐家,即使在唐家千瘡百孔遍體鱗傷,他依舊忍不住接近她,一如從前,將她捧在手心,捂在胸前。
可她卻成了別人的寶貝,她指責他的無能,甚至是於他來說最痛的私生子的傷疤,她也能毫不猶豫地揭下,她的虛榮虛偽,第一次傷到他,比唐嘯嫻用馬鞭抽搭在他的身上還要疼千萬倍。
他終於相信,兩個人所謂的只有彼此都是他的一廂情願,是他不願離開她,而她,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掙開他。
沒有他,她果然很幸福,而他身邊,有一個幾乎完美的雲菡白。雲菡白美貌得如同妖精,優雅得好比女神,所有人都想要娶她,她卻偏偏看重了他。
他開始將對待葉安憶的心轉向雲菡白,他以為自己不過是迷戀那種將人呵護寵愛的感覺,甚至加倍地對雲菡白好,可那種感覺…總是不一樣,完全不同。
從前,即使葉安憶不給於回應,他也是樂此不疲,而如今,就算雲菡白十倍百倍地回報他,他依舊感覺不到幸福。
只要葉安憶同任何一個異性走得近,他都難受得要命,他恨透了這種感覺,甚至…恨透了葉安憶。
他不想和她訂婚,不想和她綁在一起,再靠近一點點,他就要瘋了。於是,他將她丟去法國,他以為看不見了,自己就會正常起來,就不懷時刻懷揣著殺光葉安憶周遭所以男人的衝動。
卻原來,越加思念,他會偷偷坐飛機去法國,有時候只為了看她一眼,卻從沒有讓他滿足過,他沒有覺得快樂,反而壓抑著憤怒,葉安憶和一箇中法混血的男人住在一起。
同那個人在一起,她每天都有笑容,不像是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面無表情的,又或者乾脆低著頭從不看他一眼。
他以為她是不會答應母親的要求和他結婚的,她卻沒有半點反抗,幾乎是爽快地答應下來,她的法國愛人呢?是不是因為那個人的貧窮,她才離開他?又是不是因為他的富有,她才嫁給她,他被自己的猜測弄得心煩意亂,為她的虛榮虛偽恨得咬牙切齒。
就在他最掙扎的時候,雲菡白哭著求他不要和葉安憶結婚,她說可以給他半個雲家甚至更多。他卻拒絕了,那麼幹脆,連他自己都覺得太過冷漠無情,雲菡白的不知所措告訴他,他是動了真格的。
他對雲菡白一貫很好,遷就得要命,他知道那些應該是留給葉安憶的,而她並不知道,她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
已經對葉安憶這樣厭惡,為什麼還要娶她…他不敢問自己,只一味地說服自己都是為了母親,甚至擬定了離婚協議安撫自己,看,他從未想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