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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年問殿下安。”不敢怠慢,她即刻起身,朝著施施然踱到炕邊的宋祁福身行禮。
宋祁怡然自得地頷首,撩起衣袍在炕邊坐了,依舊是一副散漫姿態,撐著額含笑道:“半月有餘不見,小七近日可還好?”
“殿下厚愛,安年一切都好。”顧安年半垂著眸子,恭敬地上前斟上茶,奉到宋祁面前。宋祁掃了眼她乖順的神色,接過茶卻不喝,只請撫著白釉描青花的杯沿,狀似不經意問:“東西收到了,可還喜歡?”
十分應景地,籠子裡的雪貂吱吱叫了聲,好似知曉這位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般。
“殿下大禮,安年惶恐。”顧安年做了個福禮,頭已經垂著,恭順無比。
宋祁挑了挑眉,放下手中握著的茶杯,想了想問道:“你那義父今日可來?”
顧安年怪異地瞄了他一眼,搖頭:“先生今日不來。”心中猜測宋祁問這作何,實質宋祁只是無話找話說罷了。
點了點頭,宋祁見她依舊垂首低眉的,心中有些不滿,便不再繞彎子,直接道:“本王今日來,是想讓小七給本王解惑。”
顧安年不作多想,只嘴上恭維道:“殿下說笑了,殿下學識淵博,震古爍今。若是您都不知曉的難題,安年更是半分也摸不著頭緒了。”
她所說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恭維話,只當宋祁聽過就會忘,卻不料宋祁竟順著杆往上爬,戲謔笑道:“哦?原來在小七眼中,本王如此英武蓋世聰明絕倫,倒是讓本王吃驚,本王還以為安年看不上本王呢!”
饒是心智再鎮定,聽到如此厚顏的話,顧安年也有些不淡定了。暗地抽了抽嘴角。擠出抹笑道:“殿下本事無人不知,安年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她可不敢辯解,不然又要被這無賴之人給藉機調笑了。
不過瞬間,宋祁的心情便好了不少,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外傳之名乃是虛名,好壞如何。倒是隻有知心人才懂得。”
顧安年不料他看著浮誇。心中卻是如此明淨,心中不免生了幾分敬佩之心,又有了幾分心心相惜之情。想來這宋祁也是個掩藏真心之人。
“殿下所言甚是。”微微頷首,顧安年勾唇一笑,覺著這宋祁應是值得深交之人,做至交好友倒是不錯。
宋祁只淡淡一笑。深深望著她瞧,不知怎的忽地道:“本王始終瞧著你有幾分眼熟,跟曾與本王許下諾言的女子有幾分相像。”
“哦?”顧安年一愣,故作疑惑問道:“不知那女子是何人?”心中卻是有了幾分肯定。想來應是她與宋祁口中所說之人有幾分相像,是以宋祁才起了幫她的心思。這倒是間接接了她心中一個疑問。
“本王倒也不是很清楚。”宋祁彎了彎唇角,“你也不過是身形與她有幾分相似,其餘的便無甚相像的了。”說著視線卻瞄向顧安年腕間隱隱露出的紅繩。
顧安年並未在意,只淡淡應了一聲,道:“想必那女子定是對殿下十分重要的。”
“倒也說不上多重要。”宋祁笑道,“只是本王允了她一個諾言罷了。”又擺了擺手,笑睇著顧安年道:“不提這些,本王倒是想問問小七,為何要拒了本王的好意?”
“這……”顧安年眼神微閃,還真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來,半晌後才緩緩道:“不瞞殿下,安年早已部署妥當,實在無需勞煩殿下,是以才會辜負殿下好意,安年自知有罪。”說罷恭恭敬敬福了福身。
這倒是與宋璟所說的基本一致。她思來想去也就這個解釋稍稍合理一些。
宋祁卻不是這般好糊弄的,敲了敲桌面道:“小七看著不是目光短淺之輩,這長久利益你當真要拒之門外?要知世事難料,即便你一切都已部署好,也不指定哪日就出了差錯。”
這些顧安年自然知曉。其實在方才,大約明瞭了宋祁要幫她的緣由後,她不是沒有動心的,畢竟逸親王的助力可以讓她省下許多麻煩,只是她心中仍是有些顧慮。
沉思良久,顧安年遲疑道:“殿下可否容安年考慮些時日?”
利益擺在眼前,她終是動心的。
宋祁也不強求她此刻就給出答案,彈了彈茶盞笑道:“那你便仔細想想,此事本王不急。”說罷站起身。顧安年自然而然以為他是要離開,便微微頷首福身道:“殿下慢走。”
雖說本是打算離開,可一聽顧安年這話,宋祁心裡頓時不舒服了。張了張嘴,終是抿緊嘴角離開了,而陷入考量的顧安年卻並未發現他這微不可查的惱怒。
很快便到了春闈,宋祁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