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滿不在乎地伸伸胳膊,“垂死掙扎而已。吐蕃國王的使節已經迫不及待了,俯首稱臣,願意永世奉我朝藩屬,自稱藩王,再不提國字。”
“以前不是也這麼幹過?”
“所以是個笑話了,松贊干布都是藩屬,他的後嗣當然還是藩屬,不必要再來一次。”蘭陵輕輕活動下手腕,張嘴示意捏個杏仁餵給她,“也好也不好,軟話誰不會說,軟事誰都不願意做,他們想要糧食呢。”
“有償援助,換。”
蘭陵搖搖頭,“現在還不行,等亂起來再看,就是邊境上壓力過大,打來殺去的,讓坐大就是白眼狼,不讓坐大狗急跳牆的就入境劫掠,總之不是事情。他們能下來,我們卻上不去,搶完就跑,一點辦法都沒有。”
笑了,想起個事,曾經看過的電影,“通緝啊,笨的。”
“哦?”
“搶完不受懲罰,他們得了甜頭肯定還來,一百遍都不煩。”
“是啊,怎麼辦?抓不住,我們上去麼?”
“咱們去不合算,就讓吐蕃人拾掇吐蕃人。誰的部族來搶的就通緝,只要誰有意給劫掠的部族滅了就提供他糧食作為酬勞。有一條,得拿肇事部族的人來換糧食,頭領帶家族帶手下,一百人為起點作為獎勵基礎,人越多獎勵越高,十萬八萬都不要緊,隴右啥都不缺,就缺勞力。”陳二哥前兩天來信抱怨,說地太大,勞力不夠用,千八百人往地裡一撒連影子都見不到,組長得騎了馬亂奔,不時的還叫狼啊啥啊的叨走一兩個,很辛苦。
蘭陵撲哧一笑,“什麼一百人為起點?亂說。有些小部族還不夠一百人呢,當和你莊子一樣麼?你就不怕他們亂抓些來湊數?”
“笨啊,話就是這麼個說法。管他抓的是誰家來的,咱照單收了。你送一百,他眼紅了送二百過來,多好?有多少人經得住這麼抓?無非就是亂上加亂罷。”看來蘭陵的道德底線還沒有崩潰,總是存了怨有頭債有主的想法,這不對,這不符合奴隸販子的職業精神。“劍南這邊沒事就通緝,狗拉的算是吐蕃人拉的,把以前五千年來遭受的劫掠一一統計。見哪個部族不順眼就扣誰頭上。凡是不配合我大唐的部落都統統寫黑名單,哪怕他祖宗十八代裡有一個摸過我大唐母馬的都算有傷風化,是通緝要犯,要發配隴右勞動改造。”
蘭陵笑得打在軟榻上掙扎。“缺德,算算你該被往隴右拉多少次?好了,就這麼辦,所有被拿回的吐蕃人都算朝廷要犯,發配是發配,可人算是官府的,若要用得透過官府同意,得有個標記,用殘用死了必須有個賠償。”
“你才缺德。”這下勞力一輩子都算官府出租工具,連個盼頭都沒有了,你家用完他家用,用殘用死為止。這不是勞動改造,簡直就是勞動致死。“別,勞改犯也不能逼得太狠,三天兩頭造反可不行。就是餵驢餵馬還有犒勞黑豆的時候,給人家個希望,有個賞罰制度才能樹立上進心,幹得好的咱不是也高興嗎?”
“呵呵……”蘭陵爬起來朝我觀察半天,笑道:“仁義啊。”
“嗯嗯!”
“沒皮沒臉。”蘭陵皺皺鼻了,拉個枕頭靠上。“你家的南晉昌打算朝淮南去?”
“胡說,誹謗!”擰了眉頭,內府都發展成特務機關了,幾個大股東商議的事情這麼快就傳蘭陵耳朵裡,太可憎。
“瞞不過我。”蘭陵壞笑幾聲,“問個話緊張什麼?南晉昌和內府也有生意往來,知道了也不稀奇,能從你家裡賺錢也能從內府賺錢。我是在想呢,這生意越來越大,錢貨不疏的,多不方便。”
“什麼意思?”
“小圈子,就是航海的這些股東手上都有了閒錢,一來二去的沒地方用,做點小生意也算是個辦法,是吧?”蘭陵套弄著指頭上的大寶石,一字一板道:“內府收了你家在江南道上花露水的股份,手下也有商號在淮南那邊經營,若是覺得過去帶了錢不方便,我可以讓那邊給你家提供方便。”
“哦?”愣了下,詐屍般坐起來,“說清楚。”
“你過去用多少錢提多少錢,都是個方便嘛。你什麼個表情?”蘭陵被我模樣弄得有點不自在,“少了你押運錢財細軟的,也比鏢局裡安全。你這邊把錢給內府,拿了內府的收據去那邊找他們兌現錢。話先說好,可不白給你兌哦,兌多少都得有個分說,按鏢局押運費用的四成抽頭,要不就虧了。”
“什麼個說法?”
“做生意都不容易,內府打算在有條件的情形下給大家提供個方便,就航海這些股東們能享受這麼個優惠,還得在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