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3 / 4)

小說:窗前的紫丁香 作者:津鴻一瞥

金大雨用信任的眼神看她,感到眼前的姚勤子和他那個姐並不一樣,他那個姐是坦誠的,用心地關愛他;也不像在巴爾魯克山風雨同舟,換難相助,心意相通的,他曾經虛擬的那個姐,他從她的話裡似乎看到他們心靈中的隔膜。那不是明擺著的嘛,那個連隊,那一百一十公里的邊境線,是最需要他的地方,他放棄學業就是衝著那個需要去的,那裡不需要他了,他的勇往直前就是去山村小學裡教書?

清理邊境禁區人員的檔案他看到了,他只是一掃而過,心想那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他不可能成為清邊的物件。現在他突然意識到他成為清邊的物件了。那太具有諷剌意味了,怎麼會是那樣呢?他抬眼問她:“把我列入清邊物件了?”

姚勤子勉強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悽苦、無奈和關切,說:“你不能那樣認為大雨,組織上沒有那樣認識你。”她噙著淚說:“這次談話,不該由我和你談,我向領導講了,我和你談這次話不合適,可是組織上說咱們倆情投意合,在一起走過同生共死的風雨路,我和你談,不使你思想有大波動,說白了,是組織上愛護你。”

金大雨說:“科長大人能不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大人真的關心我,好使我明白和防範?咱們不是情投意合、同生共死嘛?黃河清還說你那次跟著上山是找女婿的。”

姚勤子心裡又苦又甜:甜,他真的像那個小泥鰍,這是什麼境況下談話,還這樣調侃我,莫非他知道了我是誰?苦,要真是的,她該怎麼辦?她沒有思想準備。更沒有想到,這才多長時間,只是幾個月的光景,發生這樣深刻的變化,對的變成錯的,好的變成壞的?同樣的人,秉性一點沒有變,就是因為出身變了,或者說,在文字登記上由這樣變成那樣,人就由好變壞了?她怎麼回答他的問題?這個壞傢伙,還叫我大人,要是真的,我是你姐呀!我找女婿?虧他能說出口!能不能給他講真話呢?這可是組織原則問題,萬一他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用從我這裡得知的情況找組織上的麻煩,我——

沉默一會兒,她問他:“你是怎麼想的?你別和我開玩笑。”

他說:“我想去放羊,”停頓一下說:“如果我成為革命物件,我只好去放牛、放馬,教育它們我的能力夠了,教育人,我不夠條件。”

姚勤子嚴肅地,帶著關切的責備說:“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教書,是人之師也,人之標帥,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多麼偉大的事業,需要靈魂、品德高尚的人從事,我和牛羊、莊稼打交道都不夠條件,還教什麼書,去誤人子弟?毀了教育的千秋大業?”

姚勤子生氣了,說:“這話你在我跟前說可以,到別處再別說了,王寬離開牧一連倒是離好了,安排在修造廠。你說:那個拉國庫麥子的事情是咋會事?”

“你知道的,還問我?當時你打的電話,我請示的團長,團長批評我做事呆板,先不餓死人要緊,誰也沒有向團裡交待那是國庫;那個地方有什麼國庫?是生產隊的糧庫,‘三代’結束時作清點登記了,我們來‘三代’,糧食供應照理應由國庫調撥,中央工作組的趙和平不是問他王寬吃了沒有?工作組也肯定我們不違法。還是王寬在告我?”

姚勤子微皺眉頭問:“那你為什麼都承擔下來了呢?”

他說:“這事我不能往團長身上推,他有能力承擔就攬下來了,他攬不住就表明有他的難處,他是九•二五起義的,鬥不過那些轉業軍人。”

姚勤子想:這個傢伙真是俠肝義膽,那幾個膽大包天的人半夜裡越過邊境去趕牲畜,在邊境線上放火,他要人家給他打個招呼,發生了事好共同承擔責任,那是同志、朋友的情誼,現在,連團長應當承擔的責任他也往自己身上攬,他明明知道那是要受處分的!她心裡熱乎乎的,她那個小弟弟就是這樣恩怨分明。

她說:“潘團長倒是攬了,王寬他們咬死說你沒有請示團裡。這事不談了,我能迴旋給你迴旋了,關山牛、何磚頭他們都知道。大雨你給我說實話,割五號地麥子到底是咋回事?你做事大家都不理解,在那樣的條件下,蘇修把中國五、六萬人脅迫走,幾十上百萬的牲畜趕走,你就幾句話讓人家來為我們割麥子?跳舞?”

“還有親嘴。”他補充說。

“你嚴肅一點好不好,我是以老大姐的身份和你交心的。”

“你是老大姐?我是你老大哥好不好!”

姚勤子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混起來真是沒有治,無可奈何地說:“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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