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裡常日瀰漫著油煙味、生肉味、垃圾和黴味兒,一些滿是蠅糞黑點的屏風裡常會飛出猜拳和譁笑聲,塔善人愛喝酒,即使在日正當中時,許是那種被酒精暈醺的飄浮快感會讓人比較容易忘卻炎炙的火陽。
亞亞雖還想不起過往的日子,可對於目前的生活,她已覺滿足,也許,她本就是個易於滿足現狀的女子吧!
和阿籬在困苦的生活環境中滋生的情感與默契,使得她對於阿籬的話從不質疑,她已幹過幾樁壞事,而且愈幹愈順手,這麼做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她這麼告訴自己的良心。
像這會兒,阿籬眼睛燦亮有神,低聲道:“有肥羊!”
“羊?”亞亞左顧右盼,“哪兒有羊?”
阿籬賞給亞亞一個爆栗子。
亞亞疼得直揉,老餓著肚子的阿籬每回打人都力道十足。
“我指的是餅鋪前那白衣男子,呶,瞧見沒?”
“為什麼是他?”亞亞手還揉著頭。
“為什麼不是他?”阿籬哼了聲,“學著點,瞧,那男人是不是中原人?”見亞亞點頭,“是不是書生打扮?長相雖俊美卻一臉傻!”
“傻?!”這回亞亞搖頭了,“我看不出他傻在哪?”
“這男人命帶桃花相,未語先笑,眼角含春,臉上盡是笑紋,換言之就叫一臉傻,自命風流,自認清高,就算被人搶了銀兩,也只敢悶吞在肚裡,不願當眾喧譁,惹人注目,自認倒黴。”
“你不該做賊,”亞亞瞪她一眼,“該幫人算命。”
“這叫生活經歷!”阿籬一臉驕傲,“我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糧還多,就這麼決定,咱們拿他下手。”
“如果錯了怎麼辦?”亞亞有些遲疑。
“錯了也不怕,咱們找外地人下手就這好處,一來他們對附近不熟,二來對當地民俗風情不熟,三來對官府不熟,那書生身材雖高卻瘦得緊,還怕不輸給咱們兩條地頭小蛇?
“待會兒你先假意昏倒在他身旁,趁他蹲身要扶起你的時候,將他掛在腰際的那隻錦袋扯走,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