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福夫人在地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檢察官的頭仰在椅背上,臉色灰青,五官痛苦地抽在了一起,他的樣子和聖·梅朗夫人死時一樣,只是比那老人死得更加痛苦百倍。
瓦朗蒂娜頓時理解到某種可怕的事情已經降臨到了她父親的身上,她,涼叫一聲暈倒了。
沒出兩分鐘,馬西米蘭就帶著一位醫生出現了,他顧不得死掉的維爾福和驚恐地看著自己的維爾福夫人,眼裡只有倒在地上的瓦朗蒂娜,看到她的一瞬,他的心裡浮上最可怕的念頭,他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抱起瓦朗蒂娜,看到她還有呼吸,才鬆了一口氣。
醫生立即檢視瓦朗蒂娜,告訴馬西米蘭她只是暈倒了。
他們之所以能最快的出現,是因為馬西米蘭自從發現了維爾福家的中毒事件後,就請求這位醫生朋友陪著他,日夜守護在隔壁。當他聽到維爾福家連續傳來幾個人的尖叫時,他立即意識到一定是又有大事發生了。
“您去看看維爾福先生。”馬西米蘭對醫生說。
這時維爾福夫人才說出話,她的雙手像爪子一樣在空氣中揮舞,“你們怎麼闖進來?不!你們走開!這裡不需要外人!”
“夫人,這位先生是一名醫生,我想這裡正需要他。”馬西米蘭冷靜地說,“而我們,還將成為證人,證明在這棟房子裡發生的一切。”
維爾福夫人的臉開始扭曲,像是瘋病要發作一樣,可她只是那樣保持了幾秒,就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法庭早已亂成一團,連檢察官都離開了,審判長不得不宣佈暫停審訊,貝尼代託被押了下去。
阿爾貝想去與基督山伯爵說話,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連伯爵夫人都不在座位上了。
“阿爾貝,你看!”弗蘭士叫道。
阿爾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海黛。”
“不,你看她身邊的人!”
“啊,他是……”阿爾貝長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海黛身邊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
“沒錯,是羅吉·萬帕。我們沒有眼花看錯。”弗蘭士說,“他竟然來看審判了,他真的在巴黎。〃
萬帕拉著海黛走出法庭,他在維爾福跑出去的時候,趁著人群的騷動走到了海黛的身邊。不用說,海黛帶著她這輩子最大的喜悅迎接了他。
他們走上了一輛馬車,這輛馬車隨著基督山伯爵的馬車,向著伯爵府駛去。
“感謝上帝,您平安無事。”海黛激動而充滿幸福地看著眼前的人,“不過,您真是狠心,竟然讓我擔心了這麼多天!”
“對不起,親愛的海黛,是我要伯爵和夫人不要告訴你的,因為我想知道自己在你心裡佔了多少分量。”萬帕笑著說,彎起的唇角帶著幾分得意,因為他得到了期盼中的答案。
海黛紅著臉垂下頭。
萬帕舉起她的手貼在唇邊,“現在,您能給我那個答覆了嗎?您願意接受我對您的熱愛嗎?
“萬帕先生……”海黛鳥黑的大眼睛裡一動不動,那裡面倒映著一張堅毅勇敢的面龐,正滿懷著期望等著她的答案。
“ 我答應您。”這句話像最柔軟悅耳的歌聲一樣,從海黛晶瑩的唇中滑出。
萬帕的眼裡射出驕傲的神采,好像再沒有什麼事能比這刻更讓他覺得幸福與滿足了,即使把國王的王冠給他來交換,他也肯定不會答應的。他把海黛輕輕地拉入懷中,撫摸著她如水般的長髮;“你年輕的生命裡已經承載了一些不幸,而我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以後,你的生命裡會充滿一樣東西,那就是一一幸福。”
維爾福檢察官的死,連同他私生子的事件,很快就被記者查明,被原原本本地刊登在了報紙。維爾福夫人涉嫌謀殺罪被逮捕,很快就會接受審訊。報紙上沒有提及騰格拉爾夫人就是貝尼代託的母親,但她在法庭上的表現,已足夠人們去猜測了。
讀完報紙,伊林看著伯爵,他和平常一樣,臉上沒有絲毫喜悅。她知道雖然他已經順利地向兩個仇人復仇,但復仇對他來說,只是一頂痛苦的使命。
伊林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成功地干預了劇情,免去了維爾福夫人與愛德華的死,否則伯爵此刻就會自責萬分了。
“現在還剩一個了,馬爾塞夫。”伊林說,“你還要按計劃進行嗎?”
“當然。”伯爵答道,一絲痛苦出現在他眉間的那道深紋上。
“如果梅塞苔絲來求你呢?”伊林問。
伯爵沒有看她,有些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