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從他的身後飛過來砸在桌面上,緊接著就是菅野疲憊輕而弱的聲音傳入耳中:“菊丸……”
“我沒問我沒問我什麼都沒問!”嚇了一跳的他趕緊回過身子舉起雙手大喊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什麼呀?”菅野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你問什麼了?”
菊丸看上去一臉被噎住的表情,嚥了口口水後才又笑嘻嘻開了,非常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連連擺手說道:“沒有啊沒有啊!我什麼都沒問,呃,什麼都沒問……”
“……那幫我把作業交上去。謝謝。”說罷菅野只是又開始低著頭拼命做題目。
“他們兩個最近都好奇怪。”小池瞄了一眼菅野,用手捂著嘴巴輕聲說道,眉毛緊緊地擰成一個結,“我從來沒見過菅野上課這麼認真,這麼多天了竟然一覺都沒睡過!啊據我看嘛,菅野精神恍惚印堂發黑,大事不妙啊!”
“不會是情路坎坷吧?”菊丸剛說完就被小池一巴掌按在了腦袋上,他不高興地扁扁嘴:“你為什麼又打我!”
小池只是一臉深思狀,聳聳肩後,感慨:“他們之間的事,誰知道呢……”
筆尖在紙面上滑過的速度凝滯了一下,菅野苦笑了一下。
是啊……誰知道呢?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為什麼會幹起這種最幼稚的冷戰遊戲。
已經長大了,卻還是無可避免坐著最傻的事情。
只因為那個人,是手冢國光吧。
深深吸了口氣,她把頭埋在臂彎裡。
老爸老媽留在了京都照顧外公,雖然他們每次都安撫著說外公沒事沒事,但是菅野心裡很清楚,外公恐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回到家裡她還要很多事情要做,加夜和彌月最近因為天氣多變都有些感冒,晚上要伺候兩個少爺小姐,她感覺自己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碰也不能碰的地步。
手冢國光,那麼你對我會有多重要呢?你不可以阻礙我生活的腳步,我不允許!絕對絕對不允許!
她也有最高傲的自尊心,無可觸碰。
星期五放學之後,菅野便直接趕去了京都。到那裡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
那一座古城是她度過了最無憂無慮3年的地方。
她下了新幹線便攔車駛到醫院。那是全國都享有盛譽的醫療中心。
一進醫院門口她便看到神色憂慮的人們坐在椅子上,有的在抱頭痛哭。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嗆人的味道瀰漫在鼻腔內。
生離死別的傷感。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外公的病房,推開門,屏住呼吸唯恐打擾了外公的休息。房內極其的安靜,一片寂寞撲散開的曠然。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病床邊,外公蒼老的面容乾瘦,兩頰凹陷得厲害。頭髮幾乎已經掉光了,連眼睫毛都已經稀稀拉拉得可憐。
眼眶忍不住就酸澀起來。
這是她的外公,病得很嚴重,也許就快死掉了。
過了會兒,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她抬頭,是老爸。
“爸。”她壓低嗓音叫了聲。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老爸後,一種委屈感就頓時上湧,梗在喉間。她的聲音都開始帶了哭腔。
“爸爸……”跟著爸爸走出了病房之後她就忍不住了,撲在從小就喜歡賴著的懷抱裡,哭得像個小孩子。“爸心裡我好難受啊,我這星期過得好辛苦的……爸爸,爸爸,老爸……”
僅僅是突然之間,那個少年的身影就闖入了她的腦海裡,不受控制地重複播放著手冢那天在會議室裡背對著她,用那樣不近人情而又冷漠的聲音說著“你那些事情,也同樣與我無關。”的場景。就好像有個人在操縱著她的思緒一樣。
這麼多天努力不想,努力忘記,到頭來還是沒有用。
她那個時候明明沒有把這些畫面記得如此清晰,可是現在她卻慢慢想起了當時的一切情景,而且越來越明白清楚。
——手冢的背挺得很直,手冢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手冢只是微微側過臉卻沒有看她……她曾經是以為手冢是她值得依賴值得相信的人,他們兩個國中雖然不在一個班級裡可是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可那句“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本來就不需要你管。”又算是什麼意思呢?
是在說……他喜歡……真希嗎?
這個念頭一襲來讓菅野一時間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
你在怪我多事,是不是?
怪我那天拉她離開?怪我一直杵在你們之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