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當。
無雙身著大紅的嫁衣坐在鏡前,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穿上嫁衣,以往的婚事,沒有一次能成功,而她知道這將是她此生的最後一次婚禮。
她對著鏡子仔細地貼上花黃,這麼久以來、她都不曾認真地梳妝。花黃貼好後,她便慢慢地描著眉眼,在略顯蒼白的臉上塗上胭脂。燭影之下,鏡中的女子恍如天仙一般美麗。
她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鏡子,女子到底是愛美的,雖然她早己經知道,這世間的一切美與醜,不過都是過眼雲煙,沒有什麼是能水恆不變的。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卻扇上,大紅的扇面別出心裁地繡了一對摩合羅娃娃,她拿起卻扇仔細賞玩,繡工精巧,想必是出自南朝工匠之手。
她想,劉勃勃似乎越來越瞭解她,居然會在扇面上繡上摩合羅。
鏡邊放著十對摩合羅,是自她七歲便收集起來的,也是十年以來,她最喜歡的玩物。
她將每一對摩合羅拿起看了看,然後逐一拋入窗外的水池中。
一切都結束了。
燭光輕輕搖動了一下,無雙立刻警覺,她回過頭,看到了破邪。她便笑了,她早猜到他會在她的婚禮之前來找她。
“你終於來了。”
破邪冷笑道:“你知道我一定會在你的婚前趕來?”
無雙點點頭:“你不會讓我嫁給劉勃勃。”
破邪雙眉微揚:“你嫁給誰,與我何干?”
無雙淡然一笑:“因為我的身體裡有凌日的靈魂,而你的身休裡有岑昏的靈魂。”
破邪冷笑道:“那又如何?”
無雙微笑:“岑昏的存在,不過是當年覺者的一念,如果沒有凌日的出生,這世間也不會有岑昏。岑昏是因凌日的存在而存在,因凌日的消亡而消亡。所以對於岑昏來講,在這個世間,他最恨的一個人便是凌日,但他最愛、最依賴的人也同樣是凌日。”
破邪咬了咬牙:“你錯了,現在的岑昏已經與過去不同了。”
無雙微笑道:“如果我錯了,為何你要趕在我婚禮前來見我?”
破邪怒道:“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嫁給那種凡夫俗子,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玷汙你。你應該一直是高高在上、純潔無瑕的。”
無雙笑道:“純潔與否,與人的身體沒有任何關係。”
破邪道:“我不管,我寧可你死,也要你純潔地死去。”
無雙輕嘆一聲,心道,你可知道,若我死了,你也同樣會消失。她道:“好吧!若你真的要殺我,就動手吧!”
破邪卻冷笑道:“殺你之前,我要先殺死那個試圖玷汙你的人。”
他手一招,一個人影忽然從窗外撞破窗子飛了進來。那人倒在地上,咬緊牙關,抬頭注視著無雙和破邪,正是赫連勃勃。
他似被破邪施了法術,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無雙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你又何必為難他?”
破邪冷笑道:“可是他卻妄想和你成親。”
無雙道:“你明知我不會和這世間的任何一個男子成親。”
破邪道:“為什麼?為了流火嗎?”
無雙微微一笑:“何必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我與你的宿命緊密相連,我們降生於此,並不是為了過普通人的生活。”
破邪卻用力搖頭:“雖然我的宿命如此,但我不甘心,為何我一定要依附你而存在?我要擺脫你,我要成為天下的聖主!”
無雙微笑道:“既然你要擺脫我,就取走我身上的輝光吧!還有這一對摩合羅,只要集齊八部輝光,你便擁有了開天闢地的力量。”
破邪狂笑道:“這正是我想要的東西!”他一語方畢,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黑色的長劍,正是夜叉族的碎風劍,劍勢如同狂風,呼嘯而至。
無雙伸出一隻纖手,手若蓮花,輕輕一拂,瞬息之間,黑色的劍光化成了縷縷輕煙,飄散在空氣中。
碎風劍被破,破邪卻並不慌張,他的背後陡然長出一雙紫色的翅膀,翅膀扇動,雙翅之間形成一團紫色的龍捲風。
無雙拿起桌上的一隻茶杯,將杯中茶飲盡,然後以杯口對著破邪,低叱了一聲:“收!”
那一團紫色的龍捲風不由自主地向著杯中飛去,越縮越小,竟被無雙收入茶杯之中。
破邪呆了呆,眼中開始現出一絲恐懼之色。他伸出雙手,一手持著斷日劍,一手持著修羅刀,揮舞著刀劍,向無雙斬去。
無雙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