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起身道:“我明日要帶大軍去與盧真林信匯合,你們一干人等不要留在大營了,回洪州城去吧。那裡安全些。”
閔尚書點頭,“正好,戰局已扭轉,我們也讓屬國看到了我們的誠意,盟書可以簽訂了。”
林清婉也點頭,“那我們收拾收拾,明日也一併離開吧。”
打仗是鍾如英和盧真林信的事,林清婉他們並不會插手太多。
三軍匯合後士氣高漲,三線同時碾壓過去,與此同時,楚國的後方,蜀國所在的西線也開始了猛烈的攻城略地。
項善沒有正面與梁軍衝突,反而採取防守態勢在緩慢後側,除此外,還陸續分兵離開。
這無異於將他們才打下來的城池送人,訊息傳回京城,楚帝大怒。
他看不到梁軍的來勢洶洶,他只知道之前形勢一片大好,他們已經收復了好幾座城池,現在項善只是虛虛的抵抗一下便後側,這無異於是在將楚國江山拱手讓人。
開始有人提議換將,不少大臣尚書項善私心過重,不堪大任。
但更多的人是站在項善那邊,雖然他們不知道項善為什麼後側,但他的軍事才華是有目共睹的,相比於他們在後方靠著僅限的訊息胡猜亂想,自然是在前線的項善更有發言權。
最要緊的是,他們相信項善的人品,他不可能是故意在損害楚國的利益。
但這種信任的態勢非但沒滅下楚帝的怒火,反而讓他更生氣了,也讓他開始考慮起換將之事來。
姬元在府中收到訊息,立即便提筆給項善寫信,將京中的情況告訴他,勸說他放下兵權回鄉,或是投奔梁國,楚國已是無可救之藥,何必在去費力以及犧牲那麼多士兵?
楚都離項善的大營不遠,快馬兩天的路程而已,這也是前線訊息能如此迅速的往回遞的原因之一,自然,項善也很快收到了姬元的信。
他沉默良久,最後將手中的信點燃燒掉,對趕來的侄子道:“我回去將你父母及伯母兄弟都借走,回老家也好,去閩國也罷,總之不要再參與到朝政中了。”
“伯父,”項敏抿嘴問,“您還真打算為他死戰不成?他不值得!”
“我不是為他,我是為了大楚,為了楚國的黎民百姓。”
“可是伯父……”
“好了,你老師都未能勸得了我,你覺得你費這口舌有意思嗎?快走吧,再不走,被梁軍合圍後就走不了了。”
項敏抿緊了嘴唇,半響才問,“你們還有幾日的糧草?”
項善沒說話。
項敏正要發火兒,突然一親兵臉色難看的跑進來彙報,“大將軍,糧草送到了。”
項善大喜,“哦?”
見他臉色不好,笑容便微滯,問道:“有多少,是不是差很多?”
“有二十車,但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親兵隱隱含著怒氣道:“大將軍,戶部那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項善沉著臉去看運來的糧草,他到達時,正有兩個參將發火的將車上的糧袋踢下,還把押運糧草的軍需官打了一頓。
項善沒說話,徑直走到糧袋前,看到倒出來的黴谷,臉色不由一沉。
他伸手抓起一捧,沉著臉問道:“一共有多少這樣的穀子?”
參將從車上跳下來,隱含著怒氣道:“只有四車是還能吃的陳糧,其餘皆是這種發黑的黴谷,大將軍,朝廷這是什麼意思,這仗到底還打不打了?”
項善攥緊了拳頭,道:“先將糧草入庫,我去找軍需官,此事你們不要管了。”
項敏連忙跟上,待回到帳中才怒道:“伯父,就是這樣您還打嗎?我知道您不願去梁國或蜀國,那我們就回鄉下去,不然您留在這兒,我真怕您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些陰謀詭計之中。”
項善就揉了揉額頭道:“好了,只要陛下不罷免我,我就一日是主將,何況……”
他扭頭看向外面,沉沉的問,“我若是走了,這些將士們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嗎?”
他知道,若是陣前換將,那肯定會換上之前的宋濟。
以宋濟的為人,這些將士最後肯定都要上戰場填命,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也是因此他才將兵馬分出去,讓他們迂迴後撤。
若大營果然出事,好歹也留下一點香火,可以讓大楚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其實若不是軍中許多將士都不聽號令,他早帶人退出這一片了,雖然會失去城池,但只要人在,總能打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