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弟兄有好日子過了。”
華安安被祝子山引發的一連串喜劇搞得應接不暇,昏頭昏腦,久久不能釋然。
“大哥,你知道祝兄贏了高麗使者?是你出的招吧。”
費保定詭秘的一笑,說:“祝兄一臉福相,不用我招呼,他自有辦法應付。你可知道,這高麗使者前天輸給祝兄,可是昨日贏了穆尚書。穆尚書可是貨真價實的強三品。高麗使者能贏穆尚書,足見他棋藝高強,可他偏偏就輸給祝兄,可見祝兄自有過人之處,生就做官的料。”
華安安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心想,祝領隊做了官,好歹領一個月工資,就夠回去的路費了。他長吁一口氣,說:“沒有大哥幫忙,他也沒有這個機會。”
費保定哈哈大笑,說:“咱們自家兄弟,無須這麼客套,反而見外了。”
華安安嘴角掛出一絲苦笑。真正的高手為了棋待詔之位爭得頭破血流,祝領隊這樣的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當上,這簡直是對當今棋壇絕妙的諷刺。
祝子山成天在他跟前抱怨,人來到這個年代,運氣卻被關在門外。原來這只是命運之神在作弄他。眼看走投無路之際,一眨眼,又把他從低谷拋上浪尖。真是世事難預料。
費保定得意極了。萬沒料到,自己江南之行竟然撿了兩個寶貝回來:華安安是他手上沒有充分使用的一張牌;而透過華安安,祝翰林也成了他手中可資利用的一張牌。老祝這個只會煎藥、服侍病人的廢物,竟然坐了棋壇第一把交椅,這倒哪兒說理去?這就是命啊。絕妙的是,這廢物竟是自己引薦去的。無心插柳柳成蔭,以後,這樹蔭下面就好乘涼了。
費保定是個取捨明快、做事果斷的人。祝子山做了棋待詔,華安安在他眼中的身價水漲船高,他要緊緊抓牢手中的這兩張牌,就必須加強對華安安的控制力。
“安安,等祝兄回來,我同他合計合計,過完年,就把婚事給你們辦了。”
華安安一時語塞,偷偷看了香香一眼,吱唔著說:“那就等祝兄回來吧。”
費保定回到紙鳶衚衕,手託下巴,多年來,第一次認真審視自家的住房條件。他這才發現,家中的房屋破舊不堪,和自己成天混跡的戲園茶館相比,簡直就是貧民窟。難怪自己不願回家,竟沒料到是這個原因。房頂的坡面有幾處塌陷,瓦片凌亂,屋簷上長滿蒿草。房屋的外牆,牆皮脫落,甚至還有幾道裂縫。屋中的幾樣破舊傢俱漆皮褪色,形象慘淡,歪歪扭扭支在地上,不小心打個噴嚏,它們都會嚇得散架。
“這怎麼行?妹妹好賴是親的。”費保定自從在揚州狠撈一筆,就打算給自己買一套新宅院,這舊房自然留給妹妹和妹夫。不過,看在老祝面上,這房子還是要修繕一下。
他從街上找來泥瓦匠,讓他們給自己估算一下費用。泥瓦匠裡裡外外看完後,誠懇地說,這房子,最好推倒了重蓋。
費保定踱了幾圈,覺得那樣太費時間。他讓泥瓦匠想想辦法,爭取在年前把房子拾掇的看得過眼就行。
幾個人正在商量,王府一個跑腿的來找他,說王爺叫他快去應話。
費保定不敢耽擱,腳步匆匆來到王府,心想,王爺可能是為祝子山當棋待詔的事要向自己道喜。
和親王府來了位客人,和親王正在中堂陪這位客人喝茶。這位客人是和親王的嫡福晉的孃家大哥,是和親王的正牌大舅哥,名叫福泰。
福泰四十歲出頭,是步兵統領衙門的一位高階不管部部長。從他肥厚的雙下巴,渾濁無神的眼睛,懶洋洋的身軀,和腳邊的金絲鳥籠子,就知道這是位無所事事、成天閒逛,養尊處優的吃貨。
費保定給兩位皇親國戚行過禮,和親王搖晃著腳尖,對福泰說:“人來了,你說吧。”
福泰說話的聲音五調雜亂,尖利的高音部和低沉的低音部同時從嘴裡冒出來,渾濁不堪,好像聲帶的構造與眾不同,說出來的話也就令人費解。
費保定聽不懂他的話,只好傻乎乎地望著他。
福泰見費保定一臉茫然,就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說:“前些日子來大福晉房裡做女工的,可是你妹子?聽說叫香香。”
費保定的心往下一沉,立刻預感到沒有好事。“回大舅爺,我妹妹是叫香香。不過,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給大福晉做針線。”
和親王不以為然地說:“就是你妹妹,我見過的。”
費保定陪著小心問:“不知大舅爺怎麼……?”
福泰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說:“天兒冷了,我缺個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