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依這麼久,畢竟還是有人在惦念著他,他的心都醉了。此時此刻,費保定如果讓他明天成親,他也心甘情願。有這樣一個心疼人的老婆,不回基地也罷。
當然,如果祝領隊在跟前,可能又會說些豪言壯語來激勵他為科研事業獻身。可問題是,他人呢?他甚至都沒有找過自己。就算他脫不開身,也應該託人去王家老店看看,看他手下的隊員餓死沒有。華安安現在真有一種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的幸災樂禍的心理。
他抖開肚兜,裡面掉下來兩樣東西。一縷長長的頭髮,一小塊玉佩。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撿起玉佩仔細一看,竟然是訂婚時送給費家的玉佩。
華安安疑惑不解,心漸漸涼了下來。剛才的甜蜜一掃而空,變成了無言的酸楚。
他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猜測香香的用意。明擺著,把訂婚物退還回來,說明他倆的婚事徹底告吹了。但她為什麼送自己肚兜和一縷長髮?
華安安陰沉著臉來到灶房,幫馬修義燒火。老馬看他悶悶不樂的,就問他出了什麼事,這麼不開心。
華安安猶豫了半天,壓抑不住內心的憋屈,就把自己和費家的婚事一古腦說了出來。
馬修義氣憤地說:“他們悔婚,這事要找他們說說理。”
華安安說:“不用了。我原來也並非心甘情願的。這樣也好,這事不用再提了。”
馬修義想了半天,嘆口氣,撓著頭說:“沒想到,你竟也如此命途多舛。人家還了定情物,定然是拒婚之意。可是又贈送你青絲留作紀念,說明她心中還愛戀你。以我估計,他哥可能又給她攀上一門高親。女孩子身不由己,只得嫁了別人。因此才來贈送你臨別禮物,又不好見面。”
華安安神情黯然,強烈的挫折感深深刺痛了他。自己一開始並不情願這荒唐的婚事,卻被祝子山和費保定又哄又騙地同意了。現在喜歡上了香香,老費卻冷酷地悔了婚約。這算什麼事?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婚事不可能成真,華安安還是倍感失落。一瞬間,他竟有了留在燃燈寺出家做和尚的念頭。他相信普泰師傅喜歡自己,他是不會拒絕自己的。
多可笑。他被自己的念頭震驚了。一個時空過客,竟因為感情的一時挫折,要留在三百年前皈依佛門做和尚?
天剛一黑,華安安無心下棋,心煩意亂地乾脆回房裡睡覺去了。
普泰和馬修義一邊下棋,一邊閒聊。聽馬修義講了華安安的事情,他淡淡一笑,說:“這孩子在廟裡呆不久了。”
馬修義詫異地問:“為何?除了燃燈寺,他再沒有親朋好友可去投奔,他怎會呆不久?”
普泰說:“我看他春心萌動,寺廟豈是久留之地?當初,我徒弟聰信不也是為了婚事才還俗的。”
第六十九章 新的契機
經過兩天的猶豫,華安安下定決心,要落髮為僧。他知道普泰師傅喜歡自己,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他的情感受到打擊,又看不到前途,自作聰明地想,只要自己做了普泰的徒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燃燈寺,徹底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
這時,馬修義去了王員外家聊天,廟裡只剩下他和普泰兩個人。
普泰聽完華安安的請求,一時驚得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雙手合什,唸了幾遍阿彌託佛,一字一句地對華安安說:“你塵緣未了,何必自討苦吃?你青春年韶,身懷絕技,正要在世上大展身手,搏個大富貴來享用,也不枉自己吃了那麼多苦頭。出家是萬萬不行的。”
華安安想不到普泰會拒絕自己,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說:“可是,我已經看破紅塵了。”
普泰忍不住笑出聲,說:“你今天入了佛門,過兩天有什麼際遇,又要還俗去闖蕩世界。我這佛門法相莊嚴之地,豈是你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
華安安羞得面紅耳赤,心想,自己確實居心不誠,只是衣食無著才來臨時抱佛腳的。等到時機成熟,就要返回自己的年代。出家的想法確實幼稚可笑,也玷汙了佛寺的莊嚴神聖。簡直是拿和尚開涮。
“可是,我已無…錯…小說 M。QULEDU。 COM經看不到前途了。”華安安還嘴硬。
普泰指著廟門說:“你的機緣已經到了。”
華安安一扭臉,看見寺廟門外有兩個男人,正在樹上拴驢。其中一個,竟然是費保定。
“師傅,你真神了。你怎麼知道他是來找我?”華安安欽佩地問普泰。
普泰淡淡一笑,說:“我這小廟平時來的都是附近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