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探哨卻是一呆,隨即不可思議的語氣:“太后娘娘的聖駕……來了!”
聖駕?
這個訊息,便連陳凱之都不禁一呆。
深更半夜,這裡即便是鬧得再厲害,可是太后娘娘,怎麼會……
陳凱之計算過一切可能應對的方案,可唯獨沒有預料到的,便是太后為何會出現在此。
“快,速速隨我去迎駕!”
陳凱之哪裡敢怠慢,他心裡依舊有無數的疑慮,他甚至覺得,這可能又是一個圈套,可細細一思,便知道這絕非是圈套。
因為若是王家還有後手,也絕不會找娘娘的聖駕來了這樣的理由,這理由,完全不敢讓人相信。
他毫不猶豫地道:“我這便去!”
…………
一隊隊的飛騎,已是先行趕到了學宮之外,與此同時,如長蛇一般的羽林衛則拱衛著鳳輦姍姍來遲。
太后在乘攆中,繃著一張臉,已是急得跳腳。
她即便對兵事懵然無知,即便再如何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今夜,只怕陳凱之已是凶多吉少了。
這一路,她細細地想著細節,何以突然飛魚峰就起火了呢?又何以恰好巡營的東城兵馬司會立即就在附近,接著立即前去救火,又何以勇士營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和他們產生了衝突,甚至直接拔刀相向?
許多的細節,只需在腦中過一遍,便能找出許多的貓膩。
她想到了一個最可怕的可能。
這個念頭,電光火石一般在腦海中掠過。
若是此時,出了危險呢?
若是這個時候,陳凱之……已是死了呢。
她禁不住渾身打顫,一股自責的哀痛瀰漫全身,倘若如此,豈不是自己……害死了他?
早知如此,索性相認了,也比這個結果好得多啊,大不了,直接和宗室們魚死網破,和那趙王,刺刀見紅。
她的腦海裡轉過千絲萬縷,心裡越發的憂心和思慮,甚至淚水也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以至於她不得不咬著唇,不敢發出絲毫的哽咽。下唇咬破了,於是血水順著唇角落下,這時,外頭卻有飛馬而來。
在這黑暗之中,有人高呼道:“娘娘,翰林修撰、崇文校尉陳凱之,已來迎駕!”
“……”
太后如在做夢一樣,感覺極不真實!
翰林修撰、崇文校尉……
這兩個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官職,在從前,甚至在太后眼裡,是陌生的,因為朝廷雖設有這樣的修撰和校尉,可於她而言,實在太遙遠太遙遠了,只有陳凱之金榜題名,授予這官職,她才對這兩個官職記憶猶新。
現在聽到這個官職,聽到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太后有一種聽錯了感覺。
何況……在這個官職姓名之後,還有已來迎駕四個字。
第四百六十八章:死無對證(2更求月票)
太后的心裡滿是震驚,此時鳳輦已至學宮門口,便聽外頭有人道:“臣陳凱之,恭迎鳳駕。”
太后聽得真切,這聲音,她又怎麼會不認得,心裡那一直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一些,可她心裡依舊大為詫異,怎麼……莫不是陳凱之僥倖活了下來,又或者是羽林衛來得早,制止了這場衝突?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情緒,方才咳嗽一聲,外頭的宦官給她掀開了簾子。
此時,果然看到一人拜在鳳輦之下,太后伸手,有人將太后攙了下來。
太后看著地上那個熟悉的身軀,努力地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儘量平靜地道:“陳卿家,你無事吧?”
陳凱之忙道:“有勞娘娘關心,臣無恙。”
終於親眼見到陳凱之安然無恙,聽著陳凱之這真真切切的聲音,太后的心裡舒服極了,懸著的心,在這一刻才算是正在的放了回去,看來,真是虛驚一場。
而此時,許多人已經陸續到達了。
姚文治和陳一壽二人聯袂而來,看到陳凱之,目瞪口呆,面容上俱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緊接著,陳贄敬與諸王也都到了,他們原以為是來收屍的,不過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陳凱之,心思都放在了太后的用意上頭。
越來越多的人紛紛湧上來,紛紛過來向太后行禮。
太后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是走近了陳凱之,卻是毫無預警的,一股血腥氣隨即撲面而來,格外的刺鼻。
太后聞到這氣息,不禁眉頭微皺,她怎麼聞不出這是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