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北。
濟北雖也有一支由當地官府招募的武裝力量,可畢竟,陳凱之的主力,是在京師,倘若真有連北燕人都為之頭痛的倭寇蓄謀襲擊濟北,那麼濟北就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了。
一旦被倭寇強入了,那整個濟北將被洗劫一空,什麼都不會剩了。
姚文治又道:“北靜王,而今事態緊急,各部,暫時也商討不出什麼良方,這倭寇最厲害之處,倒並非是當真軍力強盛,而在於他們隨波而來,又可隨波而去,可謂是防不勝防,不勝其擾。他們既可能在濟北登陸,發動奇襲,也可能在登州、萊州登陸,隨即長驅直入,襲擊濟北腹地,甚至,也無法預料,他們是否會從北方的燕地登陸,旋即南下。”
陳凱之點點頭:“既如此,那就令登萊以及濟北、濟南各府的軍鎮加強防範便是。”
姚文治頷首:“已經下旨了,怕就怕……”
太皇太后此時卻是接了姚文治的話茬:“姚卿家的意思,莫不是怕就怕稍有這個閃失,是啊,倭寇來犯,而我朝廷海疆廢弛已久,怕是大多人不堪為用,一旦出了岔子,可就要震動朝野了,哀家,倒是想要調撥一支軍馬,防範倭寇,可派哪一支軍馬呢?這卻是一個麻煩,北靜王,你怎麼看?”
陳凱之心裡哪裡不明白,這是太皇太后的殺招。
倭寇在濟北那邊犯邊,目的分明是針對濟北,一旦倭寇襲擊了濟北,自己的後方可就徹底的不穩了,這使自己不得不想盡辦法防範,而一旦分兵防範,京師這裡,新皇子多半已可能到了京師,太皇太后完全可以謀劃廢立之事。
這叫什麼,聲東擊西吧,很明顯的太皇太后想在京城裡動手,可是呢,又怕打不過陳凱之,便讓倭人騷擾濟北,讓他慌亂的調兵,這樣京城被落到了她的掌控之中了。
他是不會上當的。?
可是太皇太后卻不願意接受陳凱之提議,於她而言,顯然巴不得陷入兩難之中。
倭寇之事,本就是太皇太后謀劃好了的。
陳凱之唯一能做的,就是據此作出選擇,可無論是任何選擇,都足以令陳凱之陷入兩難的境地。
陳凱之卻是笑了:“那麼臣在濟北,也有一些兵馬,料來,也可抵擋。”
太皇太后的臉上,分明掠過了一絲失望之色,卻是淡淡開口說道:“既然連北靜王,尚且都不關心,此事,就容後再議吧。”
陳凱之雖是決心,和太皇太后在京師死磕下去,卻也明白,此時,已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便對自己不利,那麼,就必須及早和太皇太后攤牌,陳凱之隨即一笑:“有一件事,臣倒是想起來了,楊太公,不知是何時亡故的?”
楊太公只能有一個人,便是太皇太后的父親。
陳凱之突然說出這些話,令殿中的群臣微微一楞,太皇太后也微微恍惚了一下,她隨即笑了笑:“怎麼,北靜王竟對先太公有興趣了?”
“可是據錦衣衛奏報,楊太公並沒有死,不知娘娘知道此事嗎?”
這件事,本是汝陽王告訴陳凱之的,可陳凱之現在卻丟擲來,分明是藉此進行反擊。
太皇太后面色一沉,目光轉了轉,注視著陳凱之,冷冷的開口道:“這是什麼話,先太公早已亡故,也已下葬,北靜王為何說這些……”
陳凱之很不客氣的道:“錦衣衛既查出了眉目,自然敢斷言,怎麼,卻不知楊太公,為何要詐死,這倒極有意思了,堂堂的皇親國戚,為何要如此呢?娘娘,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話,先太公的墳塋之下,埋得只是衣冠吧,自然,臣沒有冒犯娘娘的意思,臣的意思是,先太公若是還活著,對娘娘豈不是好事,這裡頭,定是有什麼隱情,臣為了太皇太后娘娘,定會竭盡全力,找出事情真相,也好還娘娘一個公道。”
太皇太后的眼眸裡,分明掠過了一絲焦慮,而這一絲焦慮,卻被陳凱之捕捉到了,陳凱之心裡明白了,這位楊太公,一定是楊家謀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關係重大,現在陳凱之就是要告訴太皇太后,自己已經知悉了這一切,而很快,楊家所有的佈置和謀劃,都可能徹底浮出水面。
太皇太后卻不露聲色:“此等自詡無語之事,實是可笑。”她四顧群臣,眾臣顯然也覺得匪夷所思,當然,許多人都是若有所思,能站在這裡的人,俱都是精明無比的人,顯然也知道,北靜王既會提出這個問題,顯然不會是空穴來風。
陳凱之方不給太皇太后一個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而且錦衣衛根據此線索,已發現了十數年前的許多舊事,因為茲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