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厲喝,令吳都頭一呆,明顯的有些害怕了,怔怔的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他所恐懼的,不是知罪,而是陳凱之直接喊出了他的全名。
他是什麼人,不過是京兆府裡一個不起眼的都頭,說難聽一些,一個京兆府,若是從上到下來排序,到了一百名,也未必輪得到他這一號人物。
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護國公卻是直接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說明什麼?
說明陳凱之早將這京兆府上上下下摸透了啊。
人家壓根不是冒冒失失的跑來做個樣子,而是早就做好了功課,對這裡頭的事,甚至比京兆府尹大人,做的工作都要詳細。
畢竟,即便是府尹大人,怕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他天天在京兆府做事,跟府尹大人經常照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可想而知,這陳凱之對京兆府瞭解的多詳細。
吳都頭頓時惶恐起來,打了個顫,他在洛陽走動,最是油滑,一感覺到不對勁,立即道:“小人知罪,小人萬死。萬死……萬死………”
他盡力使自己顯得更惶恐一些,對付這些上官,他太瞭解了,這等人是最喜歡擺官威的,你越是顯得畏懼,越是戰戰兢兢,對方才容易滿意,也就不會再那般冷漠了。
只是他這一套,在陳凱之這兒一丁點用都沒有,陳凱之只是冷笑著看他,彷彿立即洞悉了一切,完全沒像吳都頭想的那般態度好轉,而是沒絲毫轉變,而是越發的冷峻。
“你若是覺得萬死,那麼,來人,拿下去,打三十板子!”
幾個陳凱之帶來的護衛便要上前拿人。
吳都頭一呆,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一般說萬死,不是該令這位護國公臉色緩和一些嘛,你還真打?
這時,吳都頭這才心慌起來,三十板子,可輕可重,輕則幾個月下不了地,重則就算將你打死又怎樣,畢竟雖是都頭,可畢竟是吏,人家是護國公,想怎麼整死你,就怎麼整死你。
更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可怕的是,吳都頭原以為自己可以用來應付上官的手段,現在竟全然無用了,這位護國公,喜怒難測,壓根不可以用常理去猜測,捱打不算什麼,最可怕的卻是喜怒難以琢磨的人了。
吳都頭頓時開始以頭搶地,滔滔大哭,忙是請罪:“小人知錯了,小人……小人……噢……”他猛地想到了什麼,方才護國公問的是**實,這才是護國公真正感興趣的東西,他忙是說道:“**實這個人,根本拿不住,拿不住……”
陳凱之面無表情,朝護衛們揮揮手:“你繼續說。”
吳都頭已感覺自己冷汗淋淋,讓衣襟都打溼了,他戰戰兢兢,磕磕巴巴道:“**實這個人,自押解來了京師,很快就逃了獄,他並不是洛陽人,對洛陽的情況一點都不清楚,何況,他殺了十三口人,可謂是惡貫滿盈,此等大罪,屬於重犯,又怎麼逃得脫,可他還是逃了,差役們去拿,最後……最後……他消失在了趙王府……”
陳凱之這才點頭。
沒有錯,這個震動了洛陽的大案子,當時也引起了不少議論,可最終,兇徒卻是消失了,結果,官府當做沒事一樣,很快,人們就將此案忘記,根本原因在於,有人包庇了**實。
顯然這個人很明顯是誰。
陳凱之嘴角微微一揚,眯著眼注視吳都頭,繼續追問道:“今年年初的時候,有人見過**實,這**實,還犯了一樁案子,是嗎?”
吳都頭慌忙的點頭:“是,是犯了一樁案子。又殺了一個人,不過……”
“不過你們不敢拿?”陳凱之冷笑。
吳都頭汗顏:“還是追到了……”
“追到了趙王府?”陳凱之挑眉問道。
“是,是……”吳都頭點頭如搗蒜。
“你的意思是,趙王包庇了**實?”陳凱之步步緊逼,要從吳都頭這裡套出話來。
然而這個吳都頭很謹慎,一聽到陳凱之的話,他連忙搖頭。
“不,不,趙王殿下,乃是賢王,怎麼可能包庇這樣的惡賊呢,可能這**實,消失匿跡,所以大家尋不到,趙王府裡也已問過了,說是不曾見人進去。”
“趙王府裡說什麼你們就信了什麼?”陳凱之厲聲喝問。
“小人……小人們不敢不信啊……”吳都頭哭笑不得。
這倒真怪不得他,吳都頭還委屈呢,洛陽城不比其他地方,這裡高門林立,豪族遍地,若是沒有眼色,他這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