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武試的騎射,是最具觀賞性的,而這騎射考試則是在西苑的神武營中的進行。
這對於許多王公貴族們來說,可謂是一場盛會。
於是這一天,大家各自穿著朝服,帶著調侃意味的出現在西苑。
那北海郡王弓馬嫻熟,也最愛湊這個熱鬧,只見他被許多人擁簇著抵達了神武營。
兵部的大臣見了,連忙前來迎接,為首的乃是右侍郎王甫恩,王甫恩朝北海郡王一拱手:“見過殿下。”
北海郡王手上提著鞭子,動作如行雲流水便翻身下馬,落了地,慵懶地站著身子,一雙狹長的眼眸斜斜地看著遠處校場。
此時,他一臉期待的樣子道:“今日卻不知誰能令人眼前一亮。”
說罷,他突的一笑,將目光收回,朝王甫恩意味深長地道:“據說令子的兵略考了第二?”
本來考試這東西,大家只記得第一,誰記得第二是何人,若非是有心人,怕只看到一個姓王的人,也只是快速地掠過而已。
誰料北海郡王殿下倒是留了心,不是一向聽說他是個魯莽之人嗎?
王甫恩則是面色平靜地道:“犬子投筆從戎,粗通兵略,令殿下貽笑大方了。”
北海郡王看了王甫恩一眼,爽朗地笑了起來:“虎父無犬子,王大人滿門皆是英傑,今日倒是想看看他的表現。”
王甫恩道了謝,一面迎著北海郡王入營,一面說道:“下官安排殿下在南面而坐。”
這位置並不是最好的,北海郡王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看了王甫恩一眼,目光裡透著幾分不悅。
王甫恩又補充了一句:“宮中有諭旨,說是娘娘,將親臨於此。”
北海郡王的目光微微眯了一條縫,滿是困惑地問道:“好端端的,太后來此做什麼?”
以往太后不是極少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嗎?
“想來,是百官同樂吧。”
北海郡王卻是皺著眉頭思索起來,不知有心還是無心,竟是淡淡抱怨起來:“怎麼但凡陳凱之在哪裡,這娘娘就總是在哪裡,這就奇了。娘娘怎麼就這麼關心這個陳凱之呢,也不見得娘娘關心本王。”
王甫恩眉毛一挑,卻是嚇得臉都變了。
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的,這豈不是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和那陳凱之有什麼私情嗎?太后娘娘可是國母啊,這種話說出去,可不是好玩的。
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那可是……
因此王甫恩蠕動了下嘴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殿下此話……”
下面的話不需要說明白,北海郡王也是明白的,然而他並沒有露出慌張,而是淡淡一笑,倒是轉移了話題:“這陳凱之,一個文舉人,竟是得了兵略第一,倒是教人刮目相看。”
王甫恩便點頭道:“是啊,這少年,深不可測。”
“不打緊,而今是騎射,可不是靠文章了。他一個文人舞文弄墨是擅長,騎射卻是弱的。”北海郡王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隨即朝著南面的校場而去。
只是……他突的又想起什麼,一面走著,一面朝身後尾隨自己的糜益道:“糜先生,那金陵的方先生前日修書來,說本王近來諸事不順,難以開解,你看此人是否言過其實了。”
糜益的眼裡掠過一絲冷意,姓方的這是砸飯碗啊,可恨至極,真是讓他煩透了,他嘴角勾了勾,滿是不屑的笑了起來。
“術士之言,不可輕信,何況學下打聽過此人,不過是個秀才罷了,至今未有功名,更無學爵,想來不過如此,他說的話,不過是信口開河而已。”
北海郡王一呆,也是哂然:“本王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糜先生說的對,只是此人說本王遇到了災星,嗯……”
“哪有什麼災星,不過是牽強附會之詞,他若真有本事,何至於只是個秀才。若有真材實料,應該早就名滿天下了,還會至今碌碌無為?”糜益一口咬定了那方先生的卑賤身份。
北海郡王又失笑起來,輕輕搖頭道:“本王只是有所擔憂而已,糜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雖是如此說,他的心裡卻在想,據說那東山郡王三顧茅廬,三請五請,才請了那個方先生去,看來此人真有可能是名士。
北海郡王口裡不再提了,在一個位置坐下,此時在京的宗室見了他,紛紛上前來,聚在一起,不免爭議起今日騎射誰能優勝。
……
一身輕便裝束的陳凱之隨著諸考生入了場,卻發現許多考生是自己牽了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