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好算這帳。
他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只是這話說到一半……
突的,凌空一個巴掌便飛甩而來。
王養信目瞪口呆地看著劉夢遠,這個老實巴交的老丈人,還有……他的手掌。
啪……
這一巴掌,似是用盡了全力,王養信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又一次捂住腮幫子,不可置信地道:“泰山……你……你……”
劉夢遠收了巴掌,直視著他道:“好,現在老夫也打了你了,要去京兆府嗎?那就連老夫也一併告上,請便吧。”
“……”王養信頓時猙獰起來。
欺人太甚啊,我們王家,哪裡受過這個氣?你這老不死的,竟敢打我?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如何求著我留下你的女兒的?現在升官了,就想將我一腳踹開嗎?
可是……告狀……
告一個翰林,已經得需要動用王家不少的能量了,再加上一個翰林侍讀……這……
他心裡猶豫不定,身後卻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他回眸怒道:“做什麼?”
原以為是自己的僕役,誰料陳凱之卻站在他的身後,笑吟吟地看著他。
王養信下意識道:“做什麼?”
“呃……”陳凱之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樣子,這是真的有點不太好意思啊,其實論起來,自己和王養信真的算是無冤無仇,雖然可能會有一些口角,可這也不算什麼,只是現在…
陳凱之那俊秀得臉上露出了幾分慚愧,道:“得罪了啊。”
“得……得什麼得,罪什麼罪……”
他話音落下,陳凱之已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接著,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啪啪啪……
連續七八個耳光下去,王養信的臉左右的甩動,整張臉,瞬時成了豬頭一般,腫的老高。
隨後,一口的牙吐了出來,滿口是血,以至於面頰高腫,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口裡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無奈何,發音不全。
陳凱之收了手,深吸了一口氣,痛快……然後他後退一步,才朝王養信作揖道:“王兄,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學生的師兄和宗師都要被你告去京兆府了,學生慚愧,豈可讓他們孤獨上堂?這打官司,就如踏青郊遊一般,總是需要結伴而行才好,還請王兄成全則個,謝謝,謝謝……下手是重了一點,抱歉得很。”
王養信一口老血噴出。
臥槽,鄧健和他有爭執,打了也就打了,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一時發了瘋,他要打,也就打了。
至少,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打人,總要有動機。
可你……你……陳凱之,竟只為了湊個數,你就打人?
王養信的眼淚已是吧嗒吧嗒落下。
他頓時抑鬱了。
一個翰林修撰,一個翰林侍讀學士,一個是衍聖公府的子爵,三入地榜的大才子。
這場官司……很複雜啊。
卻在這時,只見他那丈母孃,不知何時已提了擀麵杖衝出來,怒氣衝衝的模樣。
幾個王家的僕役一看不好,忙架著狼狽不堪的王養信,逃之夭夭。
“等……等……著……著……瞧……我……我會回來的。”
只留下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第三百一十九章:綿裡藏針(1更求月票)
回來也揍你。
陳凱之心裡想著。
雖是王養信在這裡吃了大虧,可是王家人是不敢去告的,這一點,陳凱之的心裡完全可以確認。
因為連告兩位翰林,一個學子,實在風險太大,並非是靠王家的家世就可以按下來的,何況那休書的白紙黑字還在呢,被揍的地方又在師兄的宅裡,家醜不可外揚,王養信科舉在即,不敢再來的。
像這種世家,緊要關頭是不敢亂來的,若是惹出事,那他前程堪憂,而王養信不就最看重這個嗎?
陳凱之吁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百感交集的劉先生,再看師兄。
只是……師兄竟是一臉要昏厥過去的樣子,想來是方才怒火攻心了,師姐見他臉色慘然,一張白淨的小臉露出了驚色,忙道:“鄧大人,鄧大人……”
她輕輕一喊,鄧健已經手腳發軟的樣子,於是一旁的劉師母茁壯的臂膀一把將他蜷住,這水桶腰敦實地成了鄧健堅實的依靠。
劉師母急忙道:“快,攙進房裡去休息,叫大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