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疼痛。
他餓了。
已經兩天滴米未盡,肚子彷彿是在燒。
他依靠在牆壁上,心知自己已經命不久矣,無神的眼睛,呆呆地看著這地窖中無盡的黑暗。
這時,突的一股風雪猛地灌了進來。
地窖的蓋子開了。
陳無極並沒有感覺到欣喜,反而是身子一顫,他知道,即將而來的酷刑,又要開始。
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卻是一個女子,女子穿著捂得嚴嚴實實的皮裘,可即便如此,似乎還覺得寒冷。
這是一個三十歲的婦人,她手裡捂著一個包袱,等人蓋上了地窖的蓋子,沒了風雪,她才解下了蒙在面上的棉罩。
只見她面容姣好,神色間帶著一股無形的親和力。
她靠近了陳無極,朝陳無極慈和的一笑,便將包袱開啟:“餓了嗎?快,快吃。”
陳無極沒有任何的猶豫,他頓時如餓狼一般,一下子撲向包袱。
包袱裡只有硬得度像石頭一般的蒸餅,可陳無極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太餓了,瘋狂地咀嚼,那婦人給他遞了一壺酒,他毫不猶豫地灌了下去,頓時,身子開始變得火熱起來。
婦人笑意盈盈地道:“來了這裡,雖是天寒地凍,可是這裡的人,自此之後就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了,我……從此以後可以做你的母親,你叫陳無極?這個名字並不好,我看該重新取一個了。”
陳無極吃得極快,肚子裡有了些飽感,總算感覺身體好受了些,此時,他卻是搖搖頭道:“不。”
他顯得很執拗。
婦人笑道:“哎,你這孩子,真是倔強,名字而已,在我們這裡,有幾大姓,有人姓墨,有人姓莊,有人姓韓,有人姓公孫,也有人姓鄒,你來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已不再是從前的你了。”
陳無極依舊固執地搖頭。
“好吧。”婦人似乎不再堅持了,她溺愛地摸了摸陳無極的頭,才道:“你冷不冷?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件狐皮衣來,這裡太冷了,雖然現在早已是開了春,算是入夏了,可這裡依舊是白雪皚皚的。”她口裡吐著白氣,似乎印證著這裡的惡劣天氣。
陳無極點點頭,對這婦人似乎多了幾分親切。
婦人這時又感嘆道:“我聽說,你是因為不肯發誓殺盡天下儒狗,所以才受了懲罰?”
陳無極又點頭。
婦人嘆口氣道:“儒狗皆都可殺,這些人都是虛偽透頂之輩,早在許多許多年,那時候,甚至是在大漢之前,這些儒狗便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你想想,你從前一定受了許多人欺吧?為何他們要欺你呢,那些儒狗,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什麼仁者愛人嗎?可他們只愛自己,才不會管顧你。”
陳無極又點頭,似乎感同身受。
婦人目中帶著溫柔,捂著陳無極幾乎凍得要開裂的手,傳遞了一些溫暖給他,口裡繼續道:“既然如此,你發了誓,我們便是一家人了,我做你的母親,好好的待你,我從前也有個兒子……”婦人露出了悽容:“從前我也有孩子的,可是……可是這地方太苦寒了,孩子出生,用不了幾個月,便染了風寒……”眼眶裡,一股熱淚落下來。
陳無極眼睛也紅了。
婦人用著期許的目光看著陳無極,溫和地道:“那你發誓,好不好?”
陳無極遲疑道:“發了誓,就一定要做到嗎?”
婦人又好氣又好笑地道:“當然要做到,以後凡是見到了任何儒狗,都要殺之後快。”
下一刻,陳無極那被融化的心,突的又變得堅硬似鐵起來:“不,我不發誓。”
婦人皺眉道:“為什麼?”
“不是每一個儒生都是狗,我有一個兄……”
啪!
婦人似乎憤怒難制,突的臉色都變了,狠狠的一巴掌摔在陳無極臉上,直接將陳無極打翻在地,才獰然道:“這個世上,但凡是那姓孔的門徒,無一不是喪盡天良的狗賊!”
婦人淒厲地繼續道:“若非是這些儒狗,當初為何要將我們諸子斬盡殺絕?為何令我們遠遁於此,讓我們在這等地方如狗一般的生活,你可知道……當年死了多少人,知道他們殺了多少人?若非如此,我……我怎麼會沒了我的孩子,我們在此,一代又一代,歷經了數百年,依舊還在此,為的就是活下去,因為在這裡,生不如死。我們唯一的信念便是活下來,終有一日,我們要過關,殺盡天下儒狗!”
“你……”
她惡狠狠地怒視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