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玥被丟出來時,頭上值錢的東西早便被喬家下人搶走了,這會子也就身上的衣裳還能見人,對喬家的人不算什麼,對這裡的流浪漢卻是難得一見的綾羅綢緞,外衣搶走,還有綾白的裡衣,中衣,褻衣褻褲,肚兜足衣。
幾乎是頃刻間,蘇瑛玥便被光天化日的拔了個精光。蘇瑛玥驚恐地尖叫,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後悔了,後悔今日一早在平邑侯府中醒來時,為什麼沒有一頭撞死。
她甚至有些後悔昨日不該受蘇瑛鶯的挑唆,跑去尋瓔珞的麻煩。
她這會子想要撞牆,可卻已來不及了,她沒爬起身來,便被一隻髒汙的手給抓地跌倒在地,接著有更骯髒的身子壓了上來,蘇瑛玥滿臉驚恐地聽到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淫笑尖叫聲,接著好像四面八方都有贓臭的手伸過來,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撫摸。
蘇瑛玥想要咬舌,可嘴裡卻被重新塞上了臭帕子,她滿心的絕望,她躺在那裡耳朵裡聽著兩個流浪漢操著濃重的口音爭執著誰先辦事,為了搶人掄起了拳頭,只覺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躺在那裡像死了一樣,睜大了眼,神情麻木地瞪著天空,任由那些骯髒的手揉搓著她的身體,眼前明明是晴空麗日,她眼中卻半點色彩都看不到了。
蘇瑛玥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她有些無知無覺自己,就連不知何時,那些揉捏著她身體的人一鬨而散了,便連那壓在她身上的人也被踢飛而去,一件斗篷遮上身體,蘇瑛玥都無知無覺,沒能感受地到。
直到她聽到有人搖晃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大聲地喊叫著她的名字,蘇瑛玥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的視線慢慢有了焦距,瞧見的卻是一張焦慮擔憂而英俊年輕的面龐,是蘇景涵。
她的大哥,蘇景涵。
蘇瑛玥的眼淚瞬間便湧了出來,瞬間流了滿臉,她顫抖著嘴唇,道:“大哥,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方才躺在那裡被絕望包圍著,往事一幕幕在腦中回放,混亂一片,可蘇瑛鶯卻覺她的心從沒像方才那樣清醒過,她是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明白了什麼叫咎由自取。
她悔恨了,只可惜代價太大了。
蘇景涵瞧著臉上沾滿汙垢,哭的泣不成聲的蘇瑛玥,眼眶頓時也紅了起來,有些艱澀的點了下頭,撫了撫蘇瑛玥的頭髮,只道:“知錯了便好,大哥帶你回去。”
說話間抱住了蘇瑛玥起了身,大步往馬車邊兒走。
蘇家雖然沒落了,可蘇景涵卻沒有被剝奪舉人的資格,天璽帝也沒不準蘇家的子弟參加科舉,蘇景涵還準備參加今年的春闈。
而今日他在茶樓中和同窗們論文,就聽說了平邑侯府被褫奪爵位的事兒。
不管蘇瑛玥淪落到了何等地步,總歸還是蘇家的姑娘,是他的妹妹,當日宋氏可以說是為蘇景涵而一頭撞死的,蘇景涵對下頭的兄妹便也多了幾分看顧之心。
如今得知平邑侯喬家完了,要舉家離開京城,蘇景涵便令人去打聽妹妹的下落,是否也要跟著離開京城,想著若然蘇瑛玥要走,兄妹總是要見上一面才好。
沒想到竟打聽到喬源令人將蘇瑛玥丟到城外土地廟的訊息,蘇景涵這才匆忙僱了一輛車趕了過來,不想卻還是慢了一步。
蘇瑛玥被蘇景涵抱進馬車,蘇景涵瞧著垂著頭不言不語,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死氣的蘇瑛玥道:“我來救你,不是要親眼看著你自戕的,既然知悔了便該重新做人,好好活下去。”
蘇瑛玥聞言身子一顫,抬眸盯向蘇景涵,未語眼淚便先滾了下來,道:“大哥,我這樣還如何活?”
她神情絕望而悽慘,蘇景涵雙手緊緊扣住蘇瑛玥的肩頭,沉聲道:“大哥會讓人送你走,遠遠的離開京城,到一個沒人識得你的地方,尋個老實的莊稼漢,嫁了後便將一切都忘了吧,好生過日子。”
蘇瑛玥眼眸中慢慢地有了些神采,將她埋在膝蓋間失聲痛哭了起來。
蘇景涵不方便呆在馬車中,見蘇瑛玥哭出聲音來,便嘆了一聲,道:“大哥先帶你回家,休養兩日,安排好去處,再離京不遲。”
他說完轉身出了馬車,關上車門,和車伕一起坐在車轅上一路往城中趕。
蘇景涵並非直接帶著蘇瑛玥回家,而是先到了一家成衣鋪子,給蘇瑛玥買了一身衣裳,待她收拾乾淨這才往蘇家而去。
說來也巧,他們的馬車到蘇家門口時,正好蘇瑛鶯也從琉璃閣回來,一時便在門口遇上了。
見蘇景涵扶著蘇瑛玥下了馬車,蘇瑛鶯愣了一下,接著便滿臉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