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離“唔”了一聲,漆黑的眉卻仍舊蹙著:“不過,若是如此,那他為何不在此事上順勢拉下杜家?就說是杜家屠了何家滿門,不是更好?再者說,我們留在何家的那封信,他又為何不藏起來?何氏謀逆,說不得便要牽連漢安鄉侯,他便不擔心麼?”
阿烈對此似也是極為不解,沉吟良久,終是說道:“先生高見,屬下愚鈍,委實想不明白。”
莫不離往前踱了幾步,直到大半個身子都嵌進了月華之外的夜色中,方才說道:“杜家那裡,最近可有什麼訊息?”
阿烈恭聲道:“有。杜驍騎已經將杜四郎的名字報上去了,如今正等著吏部批覆。”
“終究是聽到了一個好訊息。”莫不離長吁了一口氣,“我們費盡心力替他謀取廣陵,又替他廢了何家滿門,這其中自然也有我們自己的考量,不過,杜驍騎終究欠了我們一個大人情,可不能知恩不報。”
他微帶笑嚯地說著,又漫不經心地道:“不過,呂時行卻也是個麻煩。”
雖說著呂時行麻煩,但他的語氣卻很輕鬆。
阿烈也是一臉的不以為意,躬身道:“今日下晌主公喚我過去,說的便是呂時行。主公說,他從宮裡聽來了一個訊息,說是前些日子呂時行又連上了三道請罪摺子,聖上問計於諸公,江僕射便提議,將呂時行貶去泗水關,聖上一時頗為意動。主公便問我的意思,我回說明日上覆於他。此刻便要來請先生的示下。”
“品時行要被貶去泗水關?那個窮得只剩土的泗水關?”莫不離反問道,語中帶著些許不敢置信。
阿烈點頭道:“是,先生。正是那個最窮的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