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芝華不勝感激。又及:大姐膝下有子,外甥年已三歲,憨態可掬,吾妹若是得見,必知愚姐所言不虛。”
陳芝華這封信措辭十分小心,又大有深意,慕容薇翻來覆去讀了幾遍,方弄懂信裡的意思。
前幾封京城的來信,陳芝華並未拜託楚皇后,而是自己走的官府驛站,這一封,卻與楚皇后一起,用了五百里加急。
論起來這樣的請求其實是姑母來信更為妥帖,大約姑母心有怯怯,怕若被慕容薇所拒一時不好回頭,才假託陳芝華之口,當做姐妹二人的私事。
陳府裡若真得牽掛大表姐的身子,姑母如今已是正二品的閣老夫人,早已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只消洠�魴母溝鈉拋酉亂惶搜鎦藎�古麓蟊斫愕姆蚣也桓囈釉端偷氖毯潁�
母后從前的家書亦是平常,並未走五百里加急的路子,此番夾了陳芝華的信,又特特以加急來送,大約陳芝華的意思根本就是母后的授意也未可知。
朝堂局勢微妙,牽一髮而動全身。既然母后要自己在揚州高調與大表姐會面,不曉得想打得是誰的臉,牽動的又是哪家緊緊繃住的琴絃?
慕容薇思慮良久,吩咐瓔珞磨墨,先給母后寫信報了平安,又提筆給二表姐寫回信,說會與姨母商議,在揚州多留幾日,定當見大表姐一面,回去與姑母面稟云云。
至於陳芝華特特提起的小外甥,慕容薇亦從容下筆:外甥約比四弟略小,甥郎隨舅,大約與表兄們幼時一般聰慧。妹定當一見,回程時轉告姑母稚子憨態,慰長輩慈愛之心。
寫完回信,慕容薇將兩封信合在一起,吩咐瓔珞去找夏鈺之安排人送信,亦走加急的路線,顯得更加招搖。
母后想昭示慕容皇族與陳家關係匪淺,重用姑父擔起重任,大約知道自己委屈了陳家多年,試圖慢慢補償,這亦是慕容薇的心願。
眼見窗外已是暮雲四合,天邊晚霞似火,彷彿被丹青重彩濃濃塗抹過。慕容薇瞧著天際風雲瑰麗,變化萬千,山間景色美不勝收,更燃起強烈的使命感,想要牢牢守護身邊每一位摯愛的親人與家園。
一人用膳無味,依舊請了夏氏兄妹過來,三人邊吃邊聊,慕容薇便將在揚州多留幾日的話說與夏鈺之,要他打聽大表姐婆家附近可有合適的驛館住處,好方便大表姐帶著小外甥覲見。
些許小事,夏鈺之隨口應下,稍後交給侍衛辦理,吩咐人先去打前站。
晚膳用畢,瓔珞便捧茶漱了口,又給三人重新沏上香茗。
行宮寢殿內,夏鈺之品茶觀陣,慕容薇依舊與夏蘭馨對弈。
她的棋風越發大膽狠厲,帶著殺伐決斷的乾脆,將手中白子利落地落在墨玉棋盤上,輕輕提起幾枚被圍的黑子,臉上清湖瀲灩般浮起一個笑容:“既是早有驕縱之名,何妨再行驕縱之事,便讓這驕縱二字實至名歸。”
樺燭影微,媚而迷濛。捫心自問,在夏氏兄妹眼中,慕容薇不過平日稍稍嬌憨隨性了一些,卻不似京中權貴圈中所傳,驕縱跋扈的名聲在外。
如同今春詩箋會上,襄遠伯府裡溫嫿那般不著調的鬧劇,一年裡總有幾回,處處針對著慕容薇,是巧合或是設局,到也無從考證。
夏鈺之也曾細細揣測,到更似有心人為之。越發覺得有人幕後操縱,故意傳這樣的名聲,為得到像是成全蘇暮寒溫文爾雅、翩翩如玉的人品,給他本就口碑甚佳的言行再錦上添花。
有了這樣的猜疑,有蘇暮寒在一味涼的行事,有慕容薇關於前世的敘述,如今又從顧晨簫口中聽到玉屏山這般的秘密,夏鈺之對往日親如手中的兄弟,無法再以平常心相待。
那夜的花雕如清冽的甘泉,澆滅的是他對慕容薇青澀純真的愛慕。亦是滾燙的熱油,熊熊燃燒起來,又使他本就昂揚的精忠報國之心,愈發經過了淬鍊。(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章 敲定
眼下最緊要的問題便是解決玉屏山的歸屬問題。
“晉陽公主的實封,正史裡多有記載,有章有據可查,阿薇的提議看似荒誕,其實早有古法”,夏鈺之冷靜從容地分析著一切,直接忽略了慕容薇名譽或將受損的問題。
做為臣子的夏家自當為西霞鞠躬盡瘁是而後已,慕容薇本是西霞的公主,捍衛西霞的國土亦是她的份內事。
繾綣的晚風透過半掩的窗扇,吹進簌簌丁香的氣息,輕柔而沁人。
慕容薇手握茶盞,笑容從眉梢傾瀉,似是一地華錦。
她很喜歡聽到,夏鈺之不再瞻前顧後,又是這樣冷靜果敢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