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陛下為臣妾做主。”
第四百八十章 歸根
紫霞宮內燈燭溫馨,柔和地映上那扇六幅碧水長天的桌屏。
身邊美人暗香盈袖,淡妝素裹的模樣清麗出塵,沉香木的髮簪低調而內斂,依然是往日恬淡平和的模樣。
徐昭儀從不惹是生非,從不在君王身畔亂嚼舌根,今日語出無奈,到有些楚楚可憐。崇明帝心生憐惜,伸手攙扶,命她坐下來說話。
徐昭儀卻不起身,而是恭恭敬敬叩了個頭。隨著她撫身的動作,大半的青絲滑落在胸前,黑髮美釵、素顏淺妝的臉色更如清水芙蓉一般。
“自打出了上次的事,皇后娘娘親傳懿旨還了臣妾的清白,陛下又百般撫慰,臣妾原不該這麼睚眥必報,去尋那郭尚宮的晦氣。卻不料無意間,被臣妾發現一個秘密。已然在心中憋了許久,只是想不通透,求陛下指點一二。”
徐昭儀常替楚皇后分憂,曾代她協理六宮,打理內務府的事宜,口才自是不錯。又曉得崇明帝的性子,更懂得拿捏自己的情緒。當下便將郭尚宮的疑點一五一十道了出來,言語間條理分明,絲絲入扣。
見崇明帝若有所思,徐昭儀俯身再拜,以膝當腳前行了兩步,纖長的睫毛上掛了兩滴淚珠似墜非墜,顯得格外動人。
“臣妾不想令陛下與皇后娘娘為難,也不敢對安國夫人報怨她府上御下不嚴,唯有這郭尚宮行事詭異,怕她背後有什麼惡勢力。”
徐昭儀話風一轉,提到眼看在即的冊封大典上:“往昔只是議定了三皇子儲君之位,便出了阿瑩萱這檔子事。如今冊封大典近在眼前,只怕又有人私底下不安份。若那兩國的使團在咱們宮裡出了問題,西霞自然百口莫辯,剛安定了沒有多少年的天下,指不定風雲再起。”
不敢對安國夫人報怨,徐昭儀卻也聰明地點了眼藥。非是御下不嚴,只怕安國王府裡有人早與惡勢力勾結,她一個當家主母卻懵然不知。只曉得頤養田園、寄情花草,做些傷春悲秋的事情,當真令人不忿。
當日楚皇后肅整後宮,拔除了各處的眼線,裡頭不乏有蘇暮寒埋下的暗樁,卻也就此不了了之。
誰也不曉得這後宮到底似不似鐵壁銅牆,若只是抓了些小魚小蝦,留著郭尚宮這樣的大人物不管,皇宮裡依舊沒有秘密可言。再因此禍及那兩國使者,在天下間挑起酣然大波,只怕會有人漁翁得利。
徐昭儀聰明,不與安國王府正面為敵,卻句句直指宮廷的安危,將安國王府放置在十分尷尬的地位,正對了崇明帝忌憚蘇暮寒卻無法立時誅殺的尷尬。
崇明帝攙起徐昭儀,眼裡似是波瀾不興,心下卻有些暗流湧動。他平緩地問道:“難為你細心,可曾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關阿萱的安危,臣妾如何敢不盡心?”徐昭儀垂下頭來,露出耳邊一對碧瑩瑩的耳墜,映著雪白的耳垂,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能在杜側妃出手之前便未卜先知,郭尚宮本就可疑,偏偏事後欲蓋彌彰,便更是犯了大忌。雖然事隔多日,徐昭儀依舊清清楚楚,將自己詢問凌司正的話語半分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宮中果然被人穿成了篩子,連這些身居要職的人都脫不開嫌疑。
崇明帝面上的震驚一閃而逝,勉強壓下心間的陰翳,安撫地拍拍徐昭儀的手:“你所說的朕都記住了,總是累你今次受屈,你的好處朕記在心裡。郭尚宮那邊,可曾人牢牢盯緊?”
徐昭儀輕輕頷首:“打從上次的事一出,臣妾便在她身上留了心,果真有幾次發現她行事怪異,如今私底下都有人留意。”
郭尚宮與壽康宮的距離、與白嬤嬤的態度,連同她素日深居簡出的行徑,若放大了來看,無一不是漏洞。
有那麼兩次,徐昭儀出的人跟蹤郭尚宮出宮,不敢離得太近,卻被她三繞兩彎就甩脫了人影。
徐昭儀言語謹慎,敘述得有條不紊。三人尚且成虎,幾番莫須有的罪名連在一起,郭尚宮行跡越發可疑。
崇明帝若有所思,手指輕輕拈上鬍鬚。他清湛的目光間有銳利閃過,轉瞬便回覆成一貫的清朗,只向徐昭儀囑咐道:“日後多加留心。”
自然不指望一次進言便能把郭尚宮扳倒,徐昭儀既已在帝王心裡投下陰影,便聰明地收住話題。曉得崇明帝並不在此留宿,她只貼心地理了理崇明帝方才坐得有些褶皺的衣角,乖巧地恭送崇明帝出門。
不管是宮內的歌舞生平與私下的暗流湧動,還有即將到來的江陰地區的大清盤,對於姑蘇皇城的百姓來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