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不敢等到秦恆痊癒,他藉口國不可一日無君,聯合了朝中幾個大臣上摺子,名義上是請太子回京坐鎮東宮,實則是使秦恆再陷入危難之中。
前塵舊事只要想起,依舊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每每憶及與秦恆分別時的肝腸寸斷,大滴的淚水便驀然湧上溫婉的眼瞼,又滾落在她月白素紋的宮衣之上,浸漬出一朵朵傲世的寒梅。
慕容薇輕輕擁住了她的臂膀,溫柔卻又堅定地說道:“婉姐姐,不必傷心。前塵種種都已經是過煙的煙雲。如今他已然在來皇城的路上,我要提前恭祝姐姐鴛夢重溫。”
被淚水沖刷過的雙眸特別清亮,溫婉的目光燦若天上最耀眼的星辰,她重重點著頭,伸手與慕容薇相握:“一定會的。這一世我不僅依然要做秦恆太子東宮的女主人,還要伴著他登上建安的皇位,將秦懷踩到泥土裡。”
西霞皇宮內外傳遞東西的渠道已然找到,就是壽康宮外那棵粗壯又崎嶇的金桂樹下藏著玄機。而秦恆太子東宮的疏漏究竟在何處,就需要溫婉日後慢慢找尋。
一向恬柔淡遠的溫婉眸間全是堅定與自信:“任憑秦懷陰險狡詐,這一世敵在明我在暗,若不將他扳倒在馬下,我這溫婉二字便倒過來寫。”
前世的秦恆與溫婉不是不夠聰慧,而是輸在太過善良,才屢屢中了秦懷以親情為餌的圈套。這一世若是秦懷依然敢循著前世的軌跡弒父篡位,溫婉便會將計就計,將他困死在自己所設的局中。
如今最為要急的,便是如何防範那種毒藥。若是已然流進皇宮,便一定要尋個法子抓它個現行。
說到用毒的高手,慕容薇與溫婉不約而同的聊起前世那位麻衣婆婆。
溫婉曾認真向麻衣婆婆求教,可有那種連銀針都試不出的毒藥?
麻衣婆婆思量了半晌方說道,確曾聽人提過,據說有那麼一種藥草,可以無色無味,還能躲避銀針的試毒。
見溫婉情緒激動又沮喪,麻衣婆婆勸慰道:“凡事有利就有弊,這種藥草既然能不被銀針試出,必然有著別的破綻可以辨別。只可惜老身不曾親見,不然到可以拼力試上一試。”
或是氣味特別,或是用量詭異,縱然這毒物世間少有,也一定有相剋之物。
麻衣婆婆替溫婉好生上了一課,又明確指出,這般奇特的毒物,最容易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在苗疆。
苗疆藥草難求,溫婉大膽推斷,兇手將毒下在崇明帝和秦恆日常慣用的衣物或者器皿之上,因後續維繫的份量不夠,兩個人的病情才總是反反覆覆。
自己被遣送回西霞時,秦恆已然病骨支離。他的太子東宮又全是秦懷的人手,最後究竟是死於毒藥還是直接死在秦懷的手上,外人已然無法考證。
至於崇明帝,因為身邊有大總管親自照料,下毒人自然很是忌憚。或許正因為如此,崇明帝才有機會扛過了那不足矣致命的毒藥,僥倖活了下來,最終卻飲恨在蘇暮寒手裡。
慕容薇聽著溫婉的參研,一絲光亮漸漸穿透疑雲密佈的心間,豁然變得亮堂,重重一拍桌子道:“正是,若郭尚宮是背後的黑手,婉姐姐這麼一說便能講得通。”
尋常宮人雖不得出入崇明帝的寢殿與御書房,可是崇明帝身上的穿戴、夜間的鋪蓋和帳幔、坐褥與枕蓆,卻全出自尚宮局手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君妃
秋風拂過,廊下有菊香盈袖,依然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這般的安靜與祥和,有人卻偏偏不知珍惜,一味想要翻動風起雲湧、催發戰火流離。
慕容薇與溫婉兩隻纖纖玉手依舊緊緊握在一起,似是彼此借力,更似是並肩戰鬥,要牢牢挽系那詭異變幻的風雲,還天下一個海清河晏。
一切昭然若揭,連銀針都試不出的毒藥,可以悄然下在皇帝御用的龍袍與錦衾上頭,日夜蠶食浸染,被那氣味損傷,自然受它禍害。
郭尚宮掌管六部二十四司,整個後宮都是她的勢力範圍,最有這個毫不顯山露水的機會。
揭開毒藥的隱秘,溫婉想與慕容薇所說的要緊事,還有另外一重。
溫婉正色對慕容薇說道:“天下人都曉得康南皇帝時刻將君妃娘娘捧在手掌心,為了她一個人將東西六宮虛懸、中宮與冷宮等同,卻少有人知道她究竟來自哪裡。你可曾記得,君妃娘娘本來的身份是什麼?”
無數個被前世今生忽略的問題,都在這一刻重現。依稀是山重水複的盡頭,一轉眼便柳暗花明。
慕容薇又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