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妃娘娘既將前事和盤托出,便是不忍心夫君再受那般的煎熬,有些擔子遲早要挪到顧晨簫身上。兒子縱然優秀,卻須再受磋磨,日後才能擔起一國的重任。
君妃娘娘依然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要顧晨簫稍安勿躁,只拍著兒子的手重重說道:“你父皇心肺受損是真,單靠調養已然無法壓制。那些個藥丸都是母妃親手配製,能緩解病發的苦痛,卻除不了根基。”
果然被自己料中,父皇的病情已然危殆,母妃這番話半真半假,大約是在避重就輕。生怕自己的追問徒增母妃的傷心,顧晨簫強忍心中的痛楚,輕輕擁了擁母妃的臂膀。
君妃娘娘盤膝而坐,從開啟的軒窗處隨手摺了一枝開得正豔的菊花,將來時帝妃的對話一併轉述給兒子聽。
離開康南的前夜,康南帝照例宿在琴瑟宮中,拉著君妃娘娘的手與她語重心長說著悄悄話:“人死如燈滅,不過一口氣的功夫。這些年我的身子什麼狀況,你比我更為了解。”
若不是偶遇阿黎,康南帝這一條命早葬身在十萬大山裡。如今他多活一天,便是多一天為這對母子打算。慕容的冊封大典在即,接到西霞國書的那一刻,他心裡就有了絕好的想法。
康南帝君瞧過顧晨簫繪給君妃娘娘的山水長卷,更瞧過那不經意間添在畫上的豆蔻女子,更知曉她的芳名和來歷。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畫卷上的女子這樣絹秀而絕美,簡直與他的阿黎不相上下。
他與君妃娘娘一見鍾情,自然不覺得一對年輕人心生愛意是犯了禮義廉恥的大忌。越過了公父母之命與媒妁之言又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