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敢上門要債,卻會傳出安國王府仗勢欺凌的惡名。楚朝暉如此要面子的人,今日才知道早就被人狠狠打臉。
老管家與辛側妃那裡固然有錯處,追根究底還是她的一味縱容。幾次三番,老管家將帳冊呈到她的面前,她卻偏偏不肯翻看。
楚朝暉呆了半晌,一張臉上由紅似白,氣得嘴唇哆哆嗦嗦。隨手將炕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下,仰頭喊著明珠:“去滄浪軒,叫那個不肖子立時來見。”
又見辛側妃神情惶惶立在一旁,楚朝暉臉色雖然蒼白,語氣卻比往日有力:“辛眉,你的話既然做數,便與我一起,牢牢守候安國王府。去給老管家傳話,明日帶著前院的賬簿過來。你也受些累,晚間將內宅的賬簿理一理,明日一早也拿過來,我到要好生看一看府裡的開銷。”
楚朝暉並非沒有聰明才智,只是習慣了安逸,從前有父皇與母后遮風避雨,後來又有蘇睿將她捧在手心,才不願在瑣事上多花一分心力。
眼見府裡亂成一團遭,楚朝暉反而靜下心來,細細思量杜側妃的身死與府內的詭異。她瘦弱的身軀沒有被壓彎,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挺拔,想要好生出手,整治府裡大小事宜。
楚朝暉忽然間變得冷靜的臉色令辛側妃有了主心骨,越發有了動力,她低低應了聲“是”,便欲行禮告退
“且慢”,楚朝暉喚住了正要挑簾子的辛側妃,招手叫她回來,繼續說道:“我想過了,杜側妃的小院如今封存著,以後大約也不會住人。你的院子雖好,卻離我遠了些,便從明日起,搬到正院裡與我同住。”
辛側妃喜出望外,她一早打定了主意要與楚朝暉綁在一起,因看楚朝暉臉色委實難看,才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誰料楚朝暉竟主動提了出來。
慌忙曲膝謝恩,辛側妃臉上透出一抹欣喜,恭敬地說道:“婢妾謹遵夫人吩咐。待明日清晨便搬了來,往後早晚與明珠姑娘一起,盡心侍侯夫人。若夫人有什麼差遣,離得近了總是方便。”
安國王府內宅裡是五進的院子。往昔杜側妃住在最深處,獨居著第五進。辛側妃近了第四進,有通往前後的院門,還有一處通著府外的腰門。
楚朝暉的意思,如今辛側妃一搬,四、五進院落便可同時落鎖,即省了開銷,也將那腰門鎖住,不能自由出入。
第三百六十三章 過招
安國王府正院裡是傳統的蘇州園林結構,套了三個園中園,各自不同的格局。即設著獨立的門戶,又有曲欄與迴廊連著月洞門各自相通。
偌大的正院楊柳依依、花開如錦,卻只住著楚朝暉一人,更是顯得空曠。
楚朝暉要辛側妃自己挑個園子,兩人同住在正房這方田地,彼此一舉一動都瞧得分明,人也顯得親近些。
既然選擇了依舊與辛側妃攜手守住安國王府,楚朝暉便用上了從前跟著母后學來的制衡之術,即要保證她的安危,又要她能時時出力。
杜側妃去得蹊蹺,有那張秘箋當了導火索,到底是天災還是**已然無法查證。連楚朝暉自己都分辨不清的事,想必辛側妃心裡更加深深忌憚。
自己剛一開口,便瞅著辛側妃如釋重負一般,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楚朝暉自然曉得是解了她的大難題,繼續吩咐明珠道:“安排下去,瞧著側妃娘娘選了哪個園子,明日一早便打掃出來,往這邊搬東西。”
“夫人這邊處處都是好的,婢妾哪裡敢挑三撿四。私心裡想離夫人近些,便住在清婉園便好”。辛側妃哪管什麼園中景緻,張口便擇了處離楚朝暉最近的園子,想著若有一日蘇暮寒真想要下手,也必定投鼠忌器。
楚朝暉曉得她的心思,卻不必揭穿,只點頭應允。又指了自己暖閣外頭的花廳,吩咐人重新佈置。
原有的炕椅座褥都不必重置,下頭加一溜八張玫瑰椅,再設一架大插屏內外隔開,方便管事們前來回話。以後便叫辛側妃在那裡接見府內的婆子僕婦,安排中饋事宜。
辛側妃諾諾連聲,明知楚朝暉這是恩威並施,有轄制自己的意思,卻也樂得如此。只想著往後打起精神做事,後半世的日子還要全仰仗這位安國夫人。
說了大半天,楚朝暉似是有些疲乏。她將身子往後半仰,倚上一隻織錦的墨綠彈花大迎枕,懶懶說道:“我若有空,也會去聽兩句。切記將四進五進的院子一併落了鎖,鑰匙拿來我這裡收好,後頭便安排幾個妥當的婆子看屋。”
辛側妃與明珠一起應著,直待楚朝暉擺手,兩人才聯袂退出。
如今有了楚朝暉的庇護,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