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筷子。
徐昭儀瞧著她眼下脂粉掩蓋不住的烏青,關切地問道:“是夜間睡不踏實?可要宣太醫來瞧瞧,怎得臉色這般難看?”
杜側妃心下一熱,幾乎想將那塊木版搶過來扔掉,蜷在袖中的手攥了又攥,終是擠出一絲微笑:“不妨事,素日便有苦夏的毛病,這幾日越發重了些,只是食不下咽。待入了秋,天氣轉涼便好了,姐姐無須掛念。”
與徐昭儀告辭時,望著昔日對自己關懷有加的姐妹,杜側妃深深行了一禮,誠心誠意道:“姐姐多保重,後會有期。”
明和這一面便是永別,無論是徐昭儀,還是宮內每一個人,於杜側妃都是相見無期。她挑開車簾遠望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宮牆,在心裡與重門深鎖的九重宮闕悄悄做著無聲的告別。
即將自由的喜悅還是充斥著杜側妃的內心,徐昭儀那張關愛與慈慧的笑臉變得越來越模煳。馬車裡的杜側妃終於安定了情緒,一心一意想著未來的日子。
蘇暮寒允了她只出手一次,阿萱的生死便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隨著慕容回了宮,慕容萱來向母妃請安時,徐昭儀便命人從架子上取了杜側妃所贈的那塊木版,開啟來給他看。
阿萱愛不釋手,立時便命人磨了濃墨,取了制印年畫的木刷子來試。那木版沾了濃墨,取宣紙鋪上,阿萱均勻地刷著,輕輕一揭間便是一張。
喜鵲登枝的寓意吉祥,那塊巴掌大的木版又小巧伶俐。阿萱印了兩張,便小心翼翼地收好,不捨得再用。
這些日子多承慕容的照應,阿萱越發懂事,很明白兄友弟恭的道理。端詳著那年畫的上喜鵲憨態可掬,慕容萱越瞧越愛,覺得好東西不能獨享。
待淨過手,慕容萱便與母親商議道:“太醫們都說,孟昭儀娘娘肚裡懷的是位皇子。我如今也大了,總不好再玩小孩子的東西,不如把這塊木版送給孟昭儀,也是我做哥哥的一片心意。”
兒子如今跟著慕容一起習文練舞,的確沒有時間擺弄這些小玩意兒。又見兒子雖小,卻是一幅愛惜幼弟的模樣,想來多承慕容言傳身教。
徐昭儀欣慰地點點頭,摸摸兒子的小腦袋,便依舊將木版好生收進盒子裡,吩咐宮人即刻送給孟昭儀。
木版到了晚間便易手,已然回到府中的杜側妃自是懵然不知。
依舊是那棵銀杏樹下,華燈初上時,杜側妃終於等來蘇暮寒的傳喚。她隨在蘇暮寒身後,第二次走入滄浪軒。
做下違心之事,終究難以掛懷。壞了慕容萱的性命,便是從徐昭儀心上割肉。想想從前徐昭儀對自己的照拂,杜側妃心下歉疚,眼上掛著淚珠,撲簌簌都落在腳下的地氈裡頭。
蘇暮寒負手而立,好脾氣地等著杜側妃收了淚,才取出一隻小小的錦盒,放在她的面前:“側妃娘娘言而有信,後頭的路本世子已然替你安排妥當。”
那隻小錦盒裡,是一枚通體發紅的藥丸,詭異的色澤裡散著辛辣的味道。莫非是七步斷腸的毒藥,蘇暮寒見事情一了,便要殺自己滅口?
杜側妃凌然一驚,說話都顫顫巍巍:“世子,這是什麼?”
“你想多了”,蘇暮寒察言觀色,自然知道杜側妃的恐懼。
“府裡便是死個丫頭,也要到辛側妃面前消帳。我思來想去,杜側妃想要出府,便是死遁這條路最為好走。待風頭一過,我還可以替你辦個新的戶籍文書”,蘇暮寒耐心解說著,坦然地望著杜側妃恐懼的目光,等著她情緒漸漸平穩。
“服下這丸藥,側妃娘娘會開始發燒,身上起些紅斑,那症狀與天花有些相似。到時,辛側妃必會替你請大夫瞧病。我使人買通大夫,只說你是染了天花。”蘇暮寒娓娓而談,貌似溫良地將計劃合盤托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花
天花霸道歹毒,染上此疾十者有九不能生還。如今主母在不府中,辛側妃不敢做主,勢必不敢留她府中養病,而是會她將送到京郊的莊子上。
莊子裡頭疏於防範,不似府中這般戒備森嚴,從那裡出走自然簡單百倍。
杜側妃大膽抬起頭來,目光又驚又喜:“世子是說,安排我從莊子上出走?”
蘇暮寒計劃周詳,說起來順理成章,到似是真事一般:“待你到了莊子上,那裡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捱個三兩日,便會報給辛側妃,你已不治而亡。”
果然死遁才是最好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