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開大營,才經武一定能控制局面。
邵英擔心玳國公世子會反叛,卻不擔心才經武。這天下除了他,又有誰會給一個內監這麼大權勢?
朕登基廿餘年,沒有你玳國公府,就真的無人可用?邵英微微冷笑。
眼見邵英下密旨要誆回玳國公世子,驪珠知道自己的算計成功了。
“皇上本就疑心玳國公,奴才只是加了把火而已。”驪珠暗道:“既然如今玳國公府與禮賢侯府不能並存,奴才自是要保沈家的,也算不負皇貴太妃恩德。”
沈家那位皇貴太妃,諡號端明皇太后,歷經先皇一朝榮寵不衰,代先皇后照顧邵英兄弟二人,又協同禮賢侯府一力推邵英上位,自然不是一般女子。伴君如伴虎,她一手扶植起邵英,沒有給禮賢侯府謀求半點利益,卻總要給孃家留個後手。
驪珠能被先皇選中,當然是忠於皇帝的,但關鍵時刻傳句話,有時也能救命。
便是邵英也不知道,這位先皇親自給自己選的總管太監驪珠,原是與皇貴太妃有些淵源的。
沈家不再送女孩進宮,沈淳賦閒,沈慄得太子看重,驪珠自是沒有用武之地。但如今到了生死存亡時,驪珠稍稍煽風點火,便可解沈家之圍。
沈淳整整跪了一個早朝,回府後只覺渾身疲乏。好在得了驪珠暗示,不再擔憂沈家會一朝傾覆。
默默來到顏氏院中,與這個為他生下一子二女的妾室相對而坐。
危機過去,沈淳才有時間為自己的兒子難過。
想起往日裡沈慄種種好處,沈淳不覺淚流滿面。我家的千里駒,我沈淳的兒子,還能活著回來嗎?
顏氏一頭撲到沈淳懷中,放聲大哭。沈淳畢竟還有沈梧,還有沈柿,顏氏卻只得沈慄一個兒子。
數年前沈淳一聲令下,沈慄被記為嫡子,不算她的兒子了。顏氏既為沈慄高興,又深受打擊。而如今,她要徹底失去兒子了。
“妾身寧願他附逆!”顏氏絕望道:“只要他活著就好!”
沈淳捂住顏氏的嘴,最終沒有斥責她大逆不道,只道:“府外都是緇衣衛,慎言。”
(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十五章 勸酒
在何家與玳國公府紛紛派人南下,誓要讓沈慄再不得回到景陽之時,沈慄等人仍在海上飄著。
陋室陰溼,童辭裹了裹身上衣衫,看沈慄仔細地將茶盞架在炭盆上。
這屋子不見天日,寂寥空曠,便是油燈也只有豆大點螢光。童辭懷疑若非少爺與他關在一起,彼此還可閒聊打發時間,自己怕是早就瘋癲了。
然而少爺卻對這等苛待不甚在意,涼飯涼茶也吃得,冷言冷語也受得,每日裡除了與他閒聊,便興致勃勃地研究起炭盆的多種用法……如今已得出了二十一種。
門扉輕響,童辭本以為是送飯的過來,不料進來的卻是多日不見的尤行志。
隨侍的侍衛們提著燈,將室內照的通明。沈慄二人已經很長時間不見強光,一時之間頗覺不適,微微眯著眼。
尤行志緩緩環視一圈,只做訝然狀:“哎呀,本官真是疏漏了。不想三娘竟如此慢待客人,得罪得罪。”
童辭翻了個白眼:唱紅臉的來了。
沈慄輕笑道:“無妨,千戶貴人事忙。”
將沈慄面色溫和,不復登船時疾言厲色,尤行志暗暗點頭。多日過去,想來這廝吃足苦頭,終於懂得妥協兩個字怎麼寫。
“大人得了麻高義的家財?此人還活著嗎?”沈慄忽然問。
尤行志微微訝然:“沈大人何有此問?”
沈慄指了指一個侍衛的手:“在下記得這扳指之前是戴在麻高義手上的,據說是個舶來品,被他把來做印章。這東西總不會隨意送人。姜寒案後,麻高義同他的家財一同不見,在下還奇怪此人去哪了,原是落在大人手上。”
尤行志目光輕瞟,那侍衛赧然將扳指摘下來,塞入懷中。
沈慄嘆道:“連私印也離手了,想來家財也保不住。”
“本官與麻高義到底是相識一場,當日見他落魄,便託三娘將此人救起,免得他要受酷吏拘役。”尤行志一臉悲憫道:“可惜他家族傾覆淪為逃犯,心中鬱郁終致一病不起。臨死前深感恩義,故將家財全數託付。”
“感念恩義故而奉獻家財。”沈慄細細品味,與尤行志相對而視,不約而同輕笑起來。
麻高義的銀子給他親孃花用都捨不得,還能自願留給尤行志?為了教他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