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的人也會覺得不安。”沈慄道:“學生覺得憑他這些年的壓制和殺戮,對他不滿的人應該很多。”
邢秋沉吟道:“但如今他已經平息事態……”
“只要太子殿下一日不離開三晉,事態就不會平息。”沈慄道:“想做貪官第一要做的就是排除異己,然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其實並不是好事,他害的人多了,怨氣只會越積越多,如今能為他們昭雪的機會就在眼前,一旦太子離開,安守道的地位就會越加穩固。”
“所以只要確定太子要扳倒丁、安等人,這些人一定會抓住這顆救命稻草。”邢秋道。
“現下唯一的難處就是如何在不驚動安守道的情況下搞清楚軍中到底有多少人會倒向太子殿下,這股力量究竟能不能動搖安守道。”沈慄輕聲道:“原本這是個難事,但如今世叔來了,有什麼比緇衣衛更適合做此事呢?”
若能在太子殿下的計劃中出一點力,而不是隻描補緇衣衛自身的漏洞,倒時在皇上眼裡也能好看些。邢秋動搖道:“若是刺探軍中,至少要東宮下令。”
沈慄喜道:“世叔稍等,小侄這就去見太子殿下。”
太子如今愁的就是無法插手軍中,送上門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忙親手寫下諭令,用了印,交於沈慄,嘆道:“但願能有效果。”
沈慄深意道:“會有效的。等下了大雪,會更有效。”
安守道血洗大同府,放糧賑濟,總算添了坑,還沒鬆口氣,就被沈慄拽著丁柯找上門來。
“安大人這是想要與學生撕破臉嗎?”沈慄怒氣衝衝道。
安守道愕然道:“沈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安大人,當日您可是與丁大人一起對學生保證過,學生的五叔沈凌絕不會牽扯到大同民亂案中。”沈慄道。
安守道點頭:“本官說到做到。”
沈慄冷笑道:“大人是做到了,家叔的確不在‘貪官汙吏’的名單上,但為何大人卻在暗地裡下了狠手,想要我五叔一家的性命!”
“什麼?”安守道驚訝道。
丁柯也黑著臉道:“安大人,雖然你我同朝為官,老夫也不得不說此事你做的過了。”
安守道忙道:“不對,本官從未為難沈同知!”
沈慄譏諷地點頭道:“大人的確沒有為難過家叔,不但沒有,還特意以尊夫人的外甥女下嫁於家叔為妾。”
“什麼?”安守道第二次驚叫。
沈慄眯著眼道:“這位姑娘可不得了,自稱是家叔聘下的平妻,您說說,咱們正經官宦人家,什麼時候鬧出過平妻?在府中三天兩頭大吵大鬧,家叔看在安大人的面子上,也容得她撒潑。不想這位姑娘竟屢屢違逆學生的庶祖母,致使老人家抑鬱成疾!這還不算,她居然還私藏了毒藥,請問大人,您這親戚想要幹什麼?”
安守道立時搖頭道:“不對!老夫哪裡來的什麼親戚!莫非是沈同知被人誆騙了?”
沈慄哼道:“是大人的長子安寒略安兄親自把人送去的!否則家叔怎麼可能收下。”
丁柯在一旁道:“安大人,此事您做的實在是不地道。當日老夫是一同做的擔保,如今你翻臉就要下狠手,老夫的顏面要往哪裡放!”
丁柯表示很不滿。想當初忙前忙後的是自己,求爺爺告奶奶的是自己,花銀子添坑的還有自己。安守道如今過了坎兒,女兒被送到東宮,兒子立了軍功,可自己呢?你是沒什麼要求到沈慄了,立馬就要殺沈凌,老夫可還指望沈慄把自己的兒子引薦給太子呢!
安守道愣了半晌,叫:“來人,去把老大給我叫來。”
沈慄止道:“等等。”對安府僕人道:“請把外面小轎內的女子一起帶來。”
孫氏被沈凌下令塞進轎子時還理直氣壯地叫囂要他好看,如今還沒進正堂人就癱軟了,被人推進來,立時伏在地上連連叩首道:“是大公子叫奴婢做的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沈慄哼道:“安大人,安大公子,這位孫姑娘可算得人證?”
安守道盯著自己的長子,安寒略別看在外面威風凜凜,在安守道面前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囁嚅道:“她說謊,兒子不曾命她去害沈同知。”
安守道虎著臉問:“這女子是你送到沈同知府上的?”
安寒略遲疑半晌,方微微點頭道:“是。”
沈慄倒沒立即發火,反而轉頭看向丁柯:“丁世叔,當日學生與安大人接觸的少,是世叔在學生面前打的保票,如今怎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