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什麼艱難決心似的道:“我信你說的。”
從第一眼看見這個宮女,我就覺得她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女孩子,不通人情世故,喜怒行於色,而且方才劉太監也曾提到秀娥心性單純。
我雙手抱臂,若有所思的打量她。她被我看得有些羞怯,問我:“怎麼?”
說完,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咬了咬下唇道:“齊王殿下這麼信任你,一定有他的原因,我相信你告訴我的話都是真的,你如果有什麼事,只要做得到,我必定盡力幫你。”
我輕輕一哂,反將她一句,道:“你說信我,我就要信你嗎?”
劉太監曾說,我以木珠賂人是欲擒故縱,我自問我城府還沒有深到這境界。不過他倒是提醒了我,有時候,欲擒故縱這種把戲也不妨拿出來一用,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效。
作者有話要說:
☆、黃雀在後
我記得那天,宮女秀娥被我一席話激的面紅耳赤,差點哭出來。
然而無論她如何辯解,我只說:“秀娥,我本來的確有事找你,不過剛才聽了劉太監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我真是太魯莽了。不過也好,荷包我已拿回,算是沒有對證了,不管你真心假意,我心領,謝你好意,就當我沒找過你。”
劉太監說的果然不錯,她為人天真爛漫,我說什麼,就信什麼。
見我如此,她辯無可辯,唯有掩面而走。
我看著她遠走,這才發現手心都是冷汗。
勉強定一定心神,我告訴自己,要想這人為我所用,勢必先要離間她身邊那個狡詐陰狠的太監。
最好,還要她心甘情願替我做事。
微微鬆懈一些,身後忽然傳來幾點稀疏的掌聲。
我頓時一僵,不敢相信原來身後竟然一直有人。
“每次見你,都覺得你長了一張不同的臉,到底你有幾種面目?”
聞言我驀地轉身,果然看見顧長東從一副山石後走出來,嘲諷的看著我。
原本是害怕的,卻在見到顧長東的那一刻,消散無影無蹤。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可笑,不管多落魄,我都不想在顧長東面前流露,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我聽見自己毫無感情的對顧長東說:“哪都遇得見顧公子,看來我與顧公子還真是緣分不淺。”
顧長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慍怒。然而畢竟是世家公子出身,不至於失態,他冷嘲道:“我本以為你不過是個貪慕榮華不知廉恥的村婦,卻沒有想到,也敢做出與宮人私相授受的事。你說你是將軍府舊人,騙的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剛才試探那個宮女,是齊王教你做的?”
顧長東說他不信我是將軍府舊人,顯然曾查過我底細,不過可惜,一年之前,柳珍兒村中的人或許還活著,可以紅口白舌告訴別人我的底細。
而今早已經年,那群人想必骨頭都爛了。長東想再拆穿我,早已是死無對證。
念及此,我毫無避忌的與顧長東對視,微微笑道:“我不知道顧公子為什麼空口無憑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什麼將軍府舊人,什麼左溪村婦,是人都知道我是齊王府的親眷。”
顧長東聞言,揭穿道:“別以為穿的灰頭土臉,就別沒人認得你是哪府的人。我不妨告訴你,你離開集英殿去追那宮女的時候,早已被人瞧見。別的不說,但憑你這副尖酸刻薄的模樣,也足夠叫人記憶深刻。”
見顧長東已經開始著惱,出口毫無避忌,我不由微微一笑,譏諷道:“顧公子說我‘被人’瞧見,那個人如果只有顧公子自己的話,可就是空口無憑,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了。真不知顧公子這樣誣告王府親眷,齊王會作何感想。”
顧長東大約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坦然,不由沉下臉,重新審視我一番。
我則索性抬起臉,任他看。
最終,他語氣不復盛怒,變為一片純淨的冷冽:“與宮女私下交談,暗通曲款,還敢這麼猖狂,真令人歎為觀止。”
我一笑,學他口氣道:“與王府親眷私下交談,還出口不遜,顧公子也一樣很猖狂。”
我知道顧長東此人自視甚高,幾次三番在我這裡受辱,所以,我想他不至於會在外同別人提起,曾經在宮裡,或者任何一個地方見過我。
不出我所料,顧長東見我有恃無恐,果然不想再與我交談,匆匆離開,我目送他遠走,心中一片空白。
雖贏了這一局,卻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落。
唯一期望的是,當時看見我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