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明白了?”我冷冷的看著她,道:“是,我不會妨礙你,但也不會親自動手”“怎麼?”她起身繞著我打量,從我背後伸過頭在我耳邊呢喃:“與他做了十年的夫妻,做出滋味來了?”
我不為所動,玄凌雖然薄情,但除了乾元十三年的那一腳,近十年來,他對我不算薄。而今,予澤的抱負使我們與他站在對立的立場,我不得不做出取捨,卻不肯親手害他。“本宮不過是不願意讓予澤背上弒父的罪名罷了。”
華妃眼中精光暴現,“弒父?”她真正的愉悅起來:“你的野心當真不小。”歷來皇子弒父,目的只有一個。我刻意這樣說,便是告訴她我有為兒子爭皇位的心思。
她神色正常的坐回桌子後面,托腮看著我道:“你以為我會為你做嫁?殺了皇上換你的寶哥兒上位?”我努力忽視她的喜怒無常,冷靜道:“你是聰明人,說話不必繞著圈子。本宮今日過來,是與你做一個交易。”華妃似乎興致很高,哼了一聲,示意我繼續。
“我要你手中慕容家在軍中人脈。”
華妃首次現出驚愕的神色,雖然轉瞬即逝,卻被我敏銳的捕捉到,我高高懸起的心穩穩落地,知道我賭對了。人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史書上也常見“餘孽”一說。慕容家雖然一夕之間崩塌,但軍人不是政客,在火與血中背靠背拼殺出來的忠誠和信任不會隨著慕容家在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而徹底消泯。即使玄凌及時進行了清洗,但是稍後甄衍被罷官流放,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
華妃眼中殺意向我直射而來,她絕不願意放棄慕容家東山再起的最後一點希望。我巋然坐著,呷了一口茶水,淡定的扔出一個對慕容家絕對誘惑的餌料:“他日大業成功,予澤得登大寶,慕容家所有仍活著的人口,不論直系支系皆可以以良民的身份重回中原。或以科舉取仕;或從戎投軍,以軍功立身,各憑本事。予澤一概同等視之。”
華妃心意大動。將來不論誰登基,慕容家因汝南王的關係都是逆黨,而且是不能翻案的逆黨。能取得良民的身份,又能出仕,已是頂天的好事。且我孃家根本無一人拿得出手,兩個弟弟年幼,只有幾個妹夫還算能看,卻也是一般官職。慕容家若拿著殘餘勢力若投靠予澤,則相當於雪中送炭,成為他第一筆勢力。將來予澤若真登上了皇位,少不得對他們另眼相看。
華妃沉思良久,咬牙道:“慕容家剩餘勢力的確在本宮手中,但本宮要聽二殿下親口保證。”我不意外華妃的好商量,她現在猶如一個僅剩下一個子兒的賭徒,除了繼續賭,她一個困於深宮的婦人別無其他的辦法可以振興慕容家的榮耀。
我乾脆的答應道:“好。”予澤自己的抱負,我可以為他牽線為他計劃,卻要他自己努力。慕容家的勢力,是他的開端,即使他現在年幼,卻也不能坐享其成。
“本宮還有一事,四皇子生母徐婕妤命不久矣,現在太醫院已經在用重藥吊命了,但決拖不過二月。一旦徐婕妤薨逝,四皇子年幼必將抱與中宮撫養。幸好現如今後宮中關於這些年小產妃嬪的流言紛紛揚揚,皇上多疑,可能已經起了疑心。但只是疑心遠遠不夠,皇后畢竟陪伴了他二十多年,賢惠的形象又一貫做妥當。”我停了停,暗示性的續道:“本宮記得當初李貴人的事是全權交給你監視的。假若李貴人得知真相,怨恨之下對皇后做出了什麼……”
華妃瞭然的微笑,道:“喪子之仇不共戴天,李貴人也想親手為她未出世的孩兒手刃仇人。”
今日的目的我已全部達到,我站起身提示道:“甄嬛也會趁著這個機會出手,本宮估摸著,她會拿舒痕膠說事。你自己掂量著機會吧,若兩事併發,或許更容易撕開皇后賢惠的假面。”
周源守在殿外,將我和華妃的對話聽的明明白白。回到景春殿,他略帶疑惑的問道:“娘娘怎麼知道慕容家的殘存勢力在華妃手中?”我抱著肚子,孩兒在裡面拳打腳踢,埋怨我這個母親沒有讓它好好歇息:“猜的。慕容家其他人都流放琉球,遠在萬里之外。而華妃卻在宮中,不論她能不能恢復昔日慕容家的地位,最起碼,”我的眼眸幽深,一字一句道:“她離皇上最近,成功復仇的可能性較其餘慕容氏更大。”
周源悚然一驚,還欲再問,卻察覺到我的疲累,只好喚了喜兒進來服侍我梳洗。我稍稍沾到枕頭,就迅速的沉入夢鄉。
甄嬛動手的比我想象中快,二十二日中午,她與玄凌、葉瀾依在倚梅園賞梅之際,葉瀾依不慎跌倒,被遒勁的梅枝劃破了臉。招來溫實初診治之後,甄嬛向玄凌和葉瀾依推薦了平復傷痕的舒痕膠。被溫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