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我抽手拂開眉莊,眉梢高高挑起,昭示著我的不悅與憤怒,“甄嬛已經承認荷包是她送給寶哥兒,證據確鑿,已經就是水落石出!”太后一向喜愛寶哥兒,又是在姬寧宮出的事,以太后的秉性和對甄嬛的厭惡,應早已下旨貶斥了甄嬛才對。如今只是不痛不癢的禁足,顯而易見其中必是玄凌力保甄嬛的結果。我不由暗暗齒冷,今天早上握著我的手,滿口滿眼情絲的男人,骨子裡竟是這樣的薄情!
眉莊卻不願意她最好的兩個朋友就此產生誤會和仇恨,懇切道:“自乾元十二年我和你和嬛兒同期入宮,互相扶持著,多少患難都熬了過來。嬛兒出宮四年,你持續四年對她的接濟,對朧月的照拂,這麼大的恩情,嬛兒豈能不知?豈能以怨報德?且九月份的時候,嬛兒已經懷孕七個月,天花那樣的東西,她怎麼敢沾惹?
陵容,這裡面疑點多多,以你的聰慧,只要你冷靜下來,你自然能察覺。”她望著我,情真意切:“陵容,你切莫一時衝動,令親者痛仇者快!”
我幾乎冷笑連連,募的背過身子道:“你與她打小的情分,我在你心裡自然不能與她比。難為你寒冬臘月的,大著肚子從東六宮趕了這老長的路特意來本宮這長楊宮來為她說情。可惜,哼!”
眉莊聲音裡有一絲受傷,但她卻強忍著,仍然來勸我:“陵容,我是什麼品性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與嬛兒固然是打小的情分,然而我與你也是宮中患難與共十多年的情分啊!我若當真看重她勝過你,我又何必來這一趟?嬛兒如今處境並不好,如履薄冰一般,假設她真的對你沒安好心,以她的聰慧又怎麼會選擇眼下這般緊要的時候下手?”
我豁然轉身,凌厲的逼近她:“她如履薄冰?哈!皇上為了她網開先例,迎接清修廢妃回宮,為她大興土木,建造奢華以及的未央宮,為她頂撞太后以妃位迎接回宮!這般時候?什麼時候?不正是時機成熟的時候嗎!她一舉誕下龍鳳呈祥,只要本宮的寶哥兒出事,後宮寵妃之中,誰有她風光,誰有她地位穩固?!”
眉莊不敢置信的望著我,顫聲道:“你,你心底是這樣想的?我明白了,”她的臉色煞白如白紙,扶著彩月的手用力到五指發白,顫巍巍的退後,道:“我明白了。”
我心裡有一絲不忍閃過,握緊拳頭,抑制住要去攙扶她的舉動。我與甄嬛的糾葛太深,每次想到那所謂的龍鳳呈祥,我都有種從心底升起的寒冷,他們,終究不是玄凌的孩子啊!惟有趁著這個機會,我才能和甄嬛,乾乾淨淨的決裂。
腦中閃過玄清和甄嬛的身影,我咬了咬牙,望著大門,面上凝冰一樣冷酷,道:“來人,送惠淑媛回宮!天冷路滑,惠淑媛若在長楊宮跌了一跤,本宮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眉莊背對我的身影一顫,扶著彩月頓住道:“我不相信這件事是嬛兒做的。倘若,倘若,真的是她,我必為你討回公道。”說完,大踏步離去。小錢子見我和眉莊鬧得這樣僵,不敢差使其他小內侍們,忙不迭的親自跟上去服侍。
映月看著眉莊走遠,向我道:“娘娘,惠姐姐說的有幾分道理,或者,真的不是菀貴嬪所為?”我何嘗不知道?或許在初見到荷包的那一剎那,我驚怒交加,懷疑過甄嬛。然而之後在頤和軒那十幾日已足夠我清醒冷靜。甄嬛再次回宮,眼底雖然被野心燒灼,然而以她的品性,斷不至來謀害我的孩兒。
只是這其中曲折,我連眉莊都不能細說。唯有一個華妃,她一心想我護著小皇子小帝姬,讓玄凌親手將別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珍寶,呵護在手心中,以此來嘲笑羞辱。
輕嘆一聲,眉莊來為甄嬛說情,而我要斷卻與甄嬛的友誼,今日只能委屈她了。
天花的事,撲朔迷離,太后皇上所查證據條條指向甄嬛。然而這些證據又經不起嚴格考校,彷彿有人匆匆忙忙貫在甄嬛身上似的。一時進展緩慢。
甄嬛禁足,後宮不得探視,玄凌卻是時常去的。甄嬛向玄凌請求重審她貼身宮女崔槿汐一案,後宮中關於崔槿汐和李長有私情一事再度甚囂塵上。甄嬛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令徐燕宜出面,以“男女居室,人之大倫”說服玄凌。
玄凌夜間宿在景春殿與我說起李長:“跟在朕身邊伺候二三十年了,一時糊塗犯下這樣的大錯,實在是令朕痛惜。”
我垂眉低笑:“李長宇崔槿汐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這男歡女愛,人之常倫。否則臣妾也不能為皇上孕育子嗣。而若往大了說,”我抿一抿唇,“李長跟在皇上身側伺候了二三十年,對皇上的一些小習慣瞭解的深入骨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