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歲月悠久,皇恩飄忽不可依靠,我身後又無家族可以支撐。猶如無根的浮萍,風雨可欺。我只能自己拼搏。”馬才人動容,其實她的境況與我又有何不同?更不如我暫時還有皇恩在身,有孩兒陪伴。
我看她只抿唇不語,知這件事來得突兀,站起身扶住菊清的手道:“妹妹可以慢慢思考,想明白了就來告我一聲兒。無論你願不願意,你救了我一回的恩義都在。”馬才人輕輕點頭。她肯認真的思考一回,我今天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三日後的清晨,馬才人早早的到了我的嵐意樓。我才起身,菊清為我梳妝。見到馬才人我心裡惴惴,知道結果就要見分曉,仍是笑著讓喜兒奉茶。馬才人摒了翡翠下去,我也示意菊清她們退下。馬才人上前一步向我跪下,臉上一片堅毅:“嬪妾願意聽憑芳儀姐姐差遣,以姐姐馬首是瞻!”
我大喜,笑容再也壓抑不住的展開,彎腰雙手扶起她:“好妹妹,姐姐必不負你。”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的時候,我看到最後一句話,大寒,好似薄倖郎得到人家姑娘清白時的甜言蜜語。…_…|||
感謝雷蕾同學的霸王票,謝謝!汗~我今天才留意到。
第三十章 “皇上,嬪妾聽說菀姐姐病了?”我遞了一片西瓜給玄凌,問道。玄凌皺了眉:“生病了自有太醫照料,你無需擔憂。”我舉袖掩嘴,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看皇上說的,嬪妾哪裡擔憂了?怕是您說的是您自己吧?”玄凌將西瓜丟到几上,微凝了臉色:“她不過是得的心病!”
我見他顏色不好,不敢繼續調侃,輕聲細語的道:“菀姐姐盼了許久,才得了一個孩兒。千般小心,萬般注意,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那樣的人禍。她是頭一胎,傷心不絕也是難免的。皇上也寬慰著些她,這樣沉溺於心傷,不僅那個還孩兒走的不安穩,她自己熬壞了身子,豈不是更難懷了?”
玄凌握了握我的手,輕嘆道:“嬛嬛素來聰明,卻不及你想的明白。”我垂眉斂目的道:“嬪妾哪裡是明白?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嬪妾如今肚子越發大了,又發生了鵝卵石的事,這幾日每每想起,後怕的厲害,真真兒是一步路都不敢多走。每日除了請安,就是瑟縮在自己宮裡。遣了幾次菊清代我看去望姐姐,又擔心底下宮女們不能把話勸慰得明白。菀姐姐一直心慕皇上,皇上再去看看她吧。或許她見了皇上心裡高興,能從喪子之痛裡清醒過來?”
玄凌老大不高興,道:“她喪子傷心?朕難道就不傷心了?!那也是朕的孩子!怎不見她體諒朕?!你單單知道她喪子傷心,卻不知她是為了朕不肯殺了世蘭洩恨怨望與朕!”我櫻唇微張,一臉不可置信。瞬又轉換了神色,端了茶杯遞與他。玄凌將我臉色轉變盡收眼底,接過茶杯沉默不語。
我似乎被殿內寂靜的氣氛渲染的不安,稍稍挪動了下身體,儘量柔婉的道:“皇上與慕容妃也是多年的情分,慕容妃做錯了事情,皇上罰她無詔不再見,已經是極嚴重的懲罰了。菀姐姐最剔透不過的,只是一時被傷心迷了心竅,沒想回轉過來罷了。皇上千萬摸與姐姐置氣,瞧在她曾盡心侍奉的份上。”
玄凌帶了些疲憊傷痛喃喃的道:“喪子之悲,朕又何嘗不恨?只是事涉前朝,慕容家……”忽的頓住。後宮不得干政,我只做沒聽到,若無其事的道:“皇上多到棠梨宮坐坐,菀姐姐還年輕,陪伴皇上的日子長著呢,未必不能再懷。”
玄凌站起身道:“朕瞧著你也累了,你歇著吧。朕去別處走走。”我起身相送。
功高震主,慕容家又不見收斂,也難怪皇上忌憚他們。然而玄凌一面在後宮與慕容妃琴瑟和諧,調製歡宜香給她避孕,一面在前朝對慕容家百般嘉賞寬容。我夜深人靜時細細思量,總是一身的冷汗,玄凌這是打算捧殺慕容家啊。更讓我心驚的是他竟然這般能忍。
小錢子打聽訊息回來稟道:“皇上在上林苑轉了一圈,就回了儀元殿。”私探皇上行蹤乃是大罪,我道:“可有人注意到你?”小錢子眉眼間滿是自信:“奴才只是經過上林苑,大大方方的走路,可不是那些形跡鬼祟的。”我挑了一下眉:“誰形跡鬼祟了?”小錢子道:“陸昭儀身邊的小路子在上林苑溜達了一上午呢。”
我不在意的笑笑,其他宮嬪的事還沒有我置喙的。小錢子覷我臉色很好,似乎沒有為皇上離開鬱鬱不樂。試探的問道:“皇上來了,闔宮上下榮耀,小主為什麼總勸皇上去菀貴嬪那裡?”我掃了他一眼,小錢子恭敬的低頭。“你素愛打聽些小道訊息,因與我頗有些子用處,我也不很管你。只是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