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不孝、不仁不義不慈的事兒擺到明處,至於這樣做會對努達海造成什麼影響,雁姬已經不在乎了,在他說出只能愛一個,已經全部給了新月,對自己,存在的只是親情、友情、恩情、道義之情的那一刻起,雁姬對他的心已經徹底的死了,她現在不想努達海,也不想自己,想的只是自己的兒女,他們現在的境地已經很不好了,絕不能再被牽累到更慘的地步。
驥遠和珞琳對阿瑪和新月的做法,也是很不滿意的,卜達對自己額涅的放肆更是讓他們憤怒不已,可是當額涅真的說出義絕兩個字的時候,他們還是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卻並沒有把額涅的話當真,覺得她只是氣惱過度,才說出這些激烈之詞的,想想在沒有新月的時候,那個溫婉、端莊的額涅,現在居然被逼迫成這樣,心下不禁難過嘆息不已,忙去安慰她道,“額涅,我們知道您委屈,也知道您受驚了,您且定定神。”
十四阿哥是跟著大家一起發愣的,但他愣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雁姬的決絕,而是因為他不懂“義絕”是什麼意思,看看身邊的這些人,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十阿哥去問,“什麼叫義絕啊?”
“我也不大懂,”十阿哥雖也學了些法令制度,但對義絕之事,還真沒注意過,“聽那意思,可能與和離差不多吧。”一眼看見隨訥敏一同過來的五格,就招手將他叫過去,小聲問了他這個問題。
因為雁姬與自家牽上了親戚關係,又因為她提出過和離之事,星輝和富昌以及他們的妻子還真就提到過當下幾種夫妻分開的方式,五格也還都記得,見十阿哥動問,就簡明扼要的對他和十四阿哥加以了說明。
“沒想到這個女子倒是個烈性子,”十阿哥聽過之後,讚許看了看雁姬,再看看努達海和新月,又搖搖頭,“可惜了,居然嫁給這麼個不知所謂的人。”
“原來還可以這樣,”十四阿哥卻很驚訝世間居然還有“義絕”這種方式,“這不就等於是她要把努達海休了嗎?這可好,這下可就更熱鬧了。”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在這邊悄語著,訥敏那邊也與四阿哥在低聲做著交流,“爺,依您看,我這個親戚說的話,可是認真的?”
“若是認真的呢?”四阿哥問訥敏道,“你要做何打算?”
“若她是認真的,”訥敏將頭靠近四阿哥身前說道,“我倒是有心想助她一把,只不知爺的意思如何?”
說是助雁姬,不如說訥敏是想助四阿哥,她想過了,四阿哥會到這裡來,應該不僅僅是因為十四阿哥的胡鬧,只怕多數是因為知道康熙的心思,想從中做些事,以期有所表現,現在雁姬提出義絕,要將事情鬧大,其中必定會提到新月的種種不是,再加上又有了敢說找皇太后評理的端親王府的舊僕卜達,康熙若想再對此一脈下手,就有理由了。
“想做就做吧,”果然四阿哥直接應承了她,但卻加上了一句,“小心些,別壞了汗阿瑪的打算。”
“爺放心,”訥敏衝四阿哥微微一笑,“我最多就是站站腳、助助威,不會多參與的。”
在幾個阿哥各自說著話的時候,努達海正一臉沉痛和失望的看著雁姬,“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要義絕,在你對新月做出了這樣的事兒之後,你卻提出要義絕,這兩個字,你是怎麼能說出口的?”
“雁姬,”新月心疼的看看努達海,又一臉委曲求全,並語重心長的對雁姬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任由你發洩,我本以為,你這樣對我,是因為你對努達海愛得太深,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卻要這樣對他,你這是要毀了他啊,他是與你有著二十年感情的夫君啊,他是你兒女的阿瑪啊,你怎麼忍心這樣對他?如果是為了我,那我願意離開……”
“新月,”努達海一把攬住新月,攔下了她的話,“你不用再說了。”
“努達海,”新月回看著努達海,淚眼盈盈的說道,“當初是我錯了,不該貪求這種不屬於我的幸福……”
“不!”努達海再次攔住了新月的話,“你沒錯!我現在已經認清楚了,我要和你共有的這種幸福,我丟不開和你共有的這種幸福,我也不準備丟開,不管我將會遇到的是什麼,而事情,”努達海抬眼看向雁姬,“也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公道自在人心。”
“看到了嗎?”雁姬沒去搭努達海和新月的腔,只是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自己的一雙兒女說道,“這就是你們的阿瑪,結縭二十年,我一直以為他是有仁有義、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很明顯,我錯了,我也醒了,所以,你們不要以為我是腦子不清楚了,才說這樣的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