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楊青杉沉吟了一下,臉上出現進入任家後首次的沉重。'這個案子很棘手,可能不太樂觀。“
“為什麼?”任家三人異口同聲的問著。
“朝廷嚴禁私通外境是事實'仇風號'是艘海盜船也是事實,商行查封充公、主事者服刑最少一年,都是合於大明的律法。
如果把何知府逼急了,讓這個案子往上報,只怕對你們更加不利,因為刑部尚書是個極為厭惡牙紀之人,只怕不會給予比現在更輕的發落。
如今我能做的,除了以我的聲名對何知府施壓,替你們保住這間大宅子和保證任大少爺的安全無虞之外,其它的……請恕青杉無能尢力。“
楊青杉這一番話,說得原是充滿期待的任家眾人,頓時又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那怎麼辦……怎麼辦?汀洲啊……”原本滿、心期待的蘇秋娘首先失望的嚎哭起來。
“各位請保重,青杉先走一步。”楊青杉無奈的向眾人再作了個揖,“只要情勢許可,我會盡可能的協助你們取回任家產業的。”
“楊狀師請留步。”任汀*在楊青杉轉身離去前喚住了他,“剛才……是你出手相助?”
“呵……當然不是我。”
“那是……”
“任姑娘生得閉月羞花,天見猶憐,就當作是老天爺捨不得見你受委屈吧!”楊青杉說完長笑了幾聲便離去。
任家圍牆邊的大樹上,一對閃動著詭譎光芒的綠眸,在掃視了任汀瀅滿是疑惑的俏臉後,也隨之消失無蹤。
“你不是說要教任家片瓦不存,男為奴、女為娼,怎麼又叫我去解圍?”
楊青杉站在任府旁的暗巷內,一臉不解的對著全身黑衣打扮,身影沒入黑暗的男人問著。
“我改變主意了。”男人聲音冰冷,但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現在……”
“別幫他們太多,”男子打斷楊青杉的話。“只要讓他們留下這間宅子就行了,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說完,男子幾不可見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暗巷的另一端,只留下楊青杉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原來光只有任家宅子,而沒有任家商行是行不通的!
這個道理任汀瀅在經歷抄家事件後幾天才明白。
雖然府衙那邊對任汀洲的判處尚未有任何定謝,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懼於楊青杉的插手,勢必不敢再來打任家大宅的主意了。
但是,任家的大小姐向來只知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從不曾正視過“沒了商行,就沒有收入”這個問題。
直到這天,陶總管抱著帳簿,愁眉苦臉的到花園去找任汀瀅,只見她正在和小瑤嘀咕著怎麼沒有雪花糕可吃。
還雪花糕呢!廚娘那兒已經沒有米可下灶了。
陶總管哀聲嘆氣的走向任汀瀅,“小姐,帳房裡已經沒有銀兩了。”
任汀瀅偏頭看著陶總管,不以為意的說著:“沒銀兩?那就去拿啊!”
“拿?去哪拿?”
“去……”任汀瀅想了半天,根本就沒有半點概念,最後她沒好氣的瞪著陶總管。“我怎麼知道去哪拿?這事兒向來都歸你管的,你該知道要去哪拿啊!”
“我?”
陶總管簡直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還以為任汀瀅知道府裡有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庫藏,但照這樣子看來……這個任大小姐並沒有半點的憂患意識嘛!
“小姐,沒地方可拿了。”
他嘆了口氣又說:“沒有商行的營收,再加上府裡之前所留存的現銀不夠,現在任府只剩一個空殼子了。再不想想辦法,別說支不出我們這些下人的薪餉,我看連吃飯都要有問題了。”
“沒商行、沒銀兩、吃飯有問題?”任汀瀅細細的琢磨了這些字句的意思,腦中有著似懂非懂的模糊概念。
“陶總管……那個……銀雨和商行……有關係嗎?”任汀瀅小心翼翼的問著。
經任汀瀅這一問,別說陶總管快吐血,就連在一旁的小瑤都快昏倒了。
“我的天啊!小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銀兩是怎麼來的!”
“我怎麼知道?又沒有人告訴過我。”
對這個以往從不須學習商行事務、又從不缺銀雨花用的任大小姐來說,
一時之間確實很難將銀兩和商行聯想在一起,在她的觀念裡,商行永遠有新鮮貨和府裡永遠有銀兩用是很正常的。
爹爹不也說過,守住任家,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