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的蘇秋娘又喳呼了起來:
“啊……別拿走我的金枝玉葉啊……”
蘇秋娘和一名官兵搶著大廳旁由黃金打造枝幹、由翠玉打造綠葉的盆景。
雖然眼見蘇秋娘最心愛的金枝王葉就要被充公,讓任汀瀅的心裡不免有些豐災樂禍,但想到這些官兵們的目標並不只鎖定蘇秋娘而已,自己也將是下一個受害者,她立即決定暫時放下她們之間的私人恩怨,難得的和蘇秋娘站在同一陣線上。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何承先討人厭的嘿嘿笑了幾聲,“任姑娘,他們在點收查封任家宅子裡的所有物品,難道你迷人的眼睛看不出來嗎?”
手裡佔不上便宜,口裡佔一點也好,他接著又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說著:
“我實在不願見到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家無處可去,不過我礙於公命、不得不從,你可別怪我啊!”
任汀瀅根本懶得看他那嗯心巴拉的嘴臉,只是輕哼一聲,偏過頭去不理他。
何承先沒別的本事,就是臉皮極厚,他不以為意的繼續說著。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啊?看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是千金大小姐,怎麼能忍受什麼都沒有的生活?如果你沒地方可去,我不介意收你為妾,讓你住到我家去,怎麼樣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任汀瀅讓阿承先給嘔得再也咽不這口氣,所有的冷靜和理智全拋到九霄雲外。她暗自凝氣於手掌,打算給何承先這個急色鬼一頓“粗飽”。
“想得美!”她揚手先賞了何承先一個大鍋貼。“你給本姑娘提鞋都嫌不夠格!”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何承先惱怒的揚起手,欲往任汀瀅的臉上揮去之際——
“哇啊!”他還沒碰到任汀瀅一根寒毛,便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只見他抱著胯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跳著。
任汀瀅一陣納悶,她還沒出手啊?難不成她已經練到不出手就能修理人的最高境界?
“何巡捕,做人要給別人留點後路。”一個削瘦的青衣男子帶著淡淡的笑容山口門外走入。
何承先一臉吃驚的望著來人,“你……'笑面劍舌'楊青杉?”
“正是在下。”被喚為楊青杉的青衣男子,笑著向何承先頷首致意。
“你怎麼會來這裡?剛才是你出手打我的?”何承先詫異的問著,他記得這個聞名江南的紹興府狀師是不懂半點功夫的啊?
“我向天借了膽也不敢打何巡捕您啊!我看是您自個兒撞到了吧?”楊青杉笑了笑又說:“至於尢河而來……在下只是忠人之托,前來探訪任家商行這個案子,看看何巡捕是否有抄得過了火?”
“是誰叫你來的?”
'這就不勞您過問了。“楊青杉一反笑臉,板起了臉孔沉聲說著:”只是您最好聽進我的勸告,抄了任家產業的肥水,已經足以讓你們父子倆半生享用不盡,如果你還貪心的抄了不該抄的,當心我一狀告到刑部,那時……只怕你們父子不但沒有油水可撈,還得要丟官。“
'你……“何承先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他卻不敢招惹這個”笑面劍舌“。
要知道凡經楊青杉出面訴訟的官司,沒有一件是不勝訴的。
在江南已經有不少縣太爺或知府讓他給整得灰頭土臉了,他這種人物,正是何承先父子這種貪官避之唯恐不及的。
巴結得了他還好,萬一巴結不了……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底子讓他給掀出來。
“我們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承先一揮手,除了他數十名手下,什麼也沒敢帶走,悻悻然的離去。
“多謝楊狀師相助。”當何承先一行人離去後,陶總管首先代任汀瀅姑嫂向楊青杉致謝。
雖然他不明白楊青杉何以會突然出現來幫助他們,但是依楊青杉的名聲,如果他肯幫助任家,別說任汀洲肯定沒事,說不定連被查封的產業也都可以拿回來。
“呵……別謝我,要謝就謝請我來的人吧。”
“請你來的人?他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
任汀瀅還以為這個楊狀師是陶總管請來的,但顯然的,他不是!
楊青杉向任汀瀅打了個揖,“任姑娘何必多問?改明兒或許你就會見著了。”
“你是個很有名的狀師吧?”蘇秋娘家看到了一盞明燈,急切的趨向楊青杉追問著:“那個何巡捕好象很怕你,所以你是不是要幫我們救回我丈夫、拿回任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