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重要原則,哪怕生活本身很荒謬。
記憶是否越強越好?我舉了前蘇聯記憶勇士謝里謝夫斯基的例子。這位仁兄能記住多達數十個數字的公式,並儲存幾十年之久。他的才能是擁有強大的形象化思維能力,在他來說,回憶就是在腦中播放高畫質影片,並將之表達出來。然而他就像坐在電影小廳第一排的觀眾,比其他人看到更多細節,卻找不到重點演員。謝里謝夫斯基無法理解差異、體驗隱喻和詩歌,無法提煉抽象的觀點,這令他最終失去了報社記者的職業。我進一步嘲笑他的結局:謝里謝夫斯基後來成了行走江湖的記憶專家,以表演記憶術為生。印象中,聽眾們發出會心的笑。這充分說明了,即便記憶不濟,我們也可以有幸福。
再後來,是重要的記憶分享環節——我們玩了真心話遊戲。從學術層面來講,這是一個透過線索從大腦皮層提取出相關的長時記憶片段、使之在合適場景下還原成動人故事,期間還涉及了記憶的重構和再鞏固等機制的複雜過程,而問題,也就是線索,大凡情況下與八卦、情愛、*和多角關係有關,其主旨是為了調動多位生命個體的記憶群像,並激發集體性的愉快神經化學物質分泌。這一夜,我們說的是初吻故事,這是最後發生的科學問題,我們在一連串的神經發放中實現了時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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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彩色的聲音嚐起來是甜的(1)
韓彥文
一覺醒來,睜開雙眼,看到的是家中熟悉的場景和透窗而入的陽光;工作累了,聽段音樂放鬆放鬆;新買的衣服,摸起來手感不錯;飯菜上來了,先是撲鼻的香味,然後是繞舌的美味。這就是我們每天的生活,由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五種感覺塑造而成。來自外部世界的資訊被各感覺器官所捕捉,經過各感覺系統的處理,最終得到一個解釋或是一種感受:朝你微笑的是那個美麗女孩;嘴裡的烤雞味道不錯……並由此引發出接下來的行為:趕快上前打個招呼;再咬一大口,猛嚼一陣……我們在不斷感知,生活也在不斷繼續。
迴盪著悽婉樂曲的悲劇場景給我們帶來憂傷,沒有人能夠區分出這憂傷哪部分是來自看到的,哪部分又是來自聽到的。人五種感覺系統的資訊來源截然迥異,執行機制也不盡相同,但它們並不是彼此完全獨立進行工作的,各感覺資訊在大腦中被分別處理時,可能存在一定的相互作用,分別處理完畢後還可能會在更高階的皮層區域得到整合。正因此,我們得到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憂傷。
不同感覺相互影響最典型的例子是嗅覺與味覺的合作。當我們捏住鼻子,透過品嚐判斷食物的種類時,成功率不會太高,即便像巧克力這樣的大眾食品也無法脫穎而出。這是因為食物風味的絕大部分資訊是由嗅覺提供的,品嚐出來的味道只具有輔助作用,巧克力的甜味要與其特有的氣味融合在一起才能令人無法抗拒。
影響還可以與時間上的先後有關,即前一種感覺資訊的處理結果會左右到後一種的處理。比如注視身體的某部分(如手臂)能夠提高那部分面板的觸覺敏感性,所以打針的時候還是看著別處比較好。
彼此的資訊交流是必要的,但有些時候會出現異常情況,比如:白紙黑字的“2”看起來卻是紅色的;一聽到莫扎特的音樂嘴中就會泛出奶油的味道,或是眼中呈現出快速流動著的色彩斑斕的波紋……
如果有過類似的經驗,不必覺得心中不安,早在1690年,就有科學文獻記載說一個人感到喇叭發出的聲音是猩紅色的。19世紀末,這種異常生理現象得到了廣泛研究,但隨後不久便被認為是一種幻覺而遭到冷落,直到20世紀80年代重新引起科學家們的興趣,並以“synaesthesia”的字樣頻繁出現在學術期刊中。
英文synesthesia由分別代表“聯合”和“知覺”的兩個希臘字結合而成,中文翻譯為“共感覺”或“聯覺”。顧名思義,所謂聯覺,就是某種感覺刺激在引起相應感知的同時,還會引發另外一種感知,而能夠帶來這額外感知的刺激卻從未出現。聯覺能力在一個人的童年時期就已經具備,並且通常伴隨其終身,因此聯覺者往往不認為自己的感受有什麼不正常,甚至認為別人也應該如此。小說《洛麗塔》的作者,聯覺人納博科夫就經常跟他的母親爭執字母“b”是黃褐色還是橘紅色的,“t”屬於淡黃綠色還是淺藍色。很顯然,他母親也是一個聯覺人。
聯覺的發生是自動的,既無法刻意生成又無法抑制。這一點可以由專門給聯覺人制造的麻煩來證明:如果看到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