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我實在不想被迫殺你。”
“我也實在不想死。”
“那就交給我班尼斯。我們會割掉他的鼻子,把他交回來,然後就一切了結。”
“但是那不會,”鄧克說。“還有水壩要處理,還有火。您會把放火的人交給我們嗎?”
“那樹林裡有螢火蟲,”她說。“也許是它們點了火,用它們小小的螢火。”
“現在不要開玩笑,夫人。”鄧克警告她。“沒有時間開玩笑。拆掉水壩,讓尤斯塔斯爵士擁有河水,好彌補他的樹林。那是公平的,不是嗎?”
“也許,如果我曾燒過樹林的話。但我沒有。我在冷壕堡,安全地躺在床上。”她望向下游。“有什麼能阻止我們就這麼涉過溪流呢?你在亂石中間佈下了蒺藜?在灰燼裡藏著弓箭手?告訴我你覺得什麼能阻止我們。”
“我。”他摘下了一隻護手。“在跳蚤窩我總是比別的男孩更大也更強壯,因此我曾經打得他們血淋淋,從他們那裡偷竊。老人教導我不要那麼做。他說,那是錯的,更何況有時小男孩們會有不好惹的大兄長。來,看看這個。”鄧克把戒指從手指上摘了下來,遞給了她。她不得不鬆開辮子來接過去。
“金的?”她說,當她感受到它的重量時。“這是什麼,爵士?”她把它在手中翻了過來。“一個圖章。金子和黑瑪瑙。”當她研究圖章的時候她的綠眼睛眯了起來。“你從哪裡找到這個的,爵士?”
“在一隻靴子裡。用破布包著,塞在腳尖處。”
羅翰妮夫人的手指合攏了。她掃了伊戈和老尤斯塔斯爵士一眼。“你把這戒指給我看可是冒了很大危險啊,爵士。但它能怎麼幫助我們呢?如果我命令我的人過河……”
“這個麼,”鄧克說,“那就是說我不得不作戰了。”
“然後死去。”
“最有可能是這樣,”他說。“然後伊戈就會回到他來的地方,講述這裡發生了什麼。”
“如果他也死的話就不會。”
“我不認為你會殺掉一個十歲的男孩,”他說,希望自己是對的。“不是這個十歲的男孩,你不會的。你這裡有三十三個人,像你說的那樣。人們會說話。那邊那個胖傢伙尤其如此。不管你把墳墓挖得多麼深,故事都會傳出去。而接下來麼……一隻斑紋蜘蛛也許能一蟄殺死一隻獅子,但一條龍是不同的生物。”
“我更願意做龍的朋友。”她把戒指在手指上試戴了一下。它即使戴在她拇指上也太大了。“不管有沒有龍,我必須得到棕盾班尼斯。”
“不。”
“你有七英尺的固執哪。”
“差一英寸。”
她把戒指還給了他。“我不能空著手回冷壕堡。他們會說紅寡婦輸了這一場,太軟弱沒法履行正義,不能保護她的平民百姓。你不明白,爵士。”
“我也許明白。”比你所知的更明白。“我記得有一次風暴土地上一個小貴族收留艾蘭爵士效勞,好幫助他和另外某個小貴族作戰。當我詢問老人他們在為什麼爭鬥時,他說:‘什麼也沒有,孩子。只不過是某種撒尿競賽。’”
羅翰妮夫人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但不到半次心跳的時間裡她就控制不住地咧嘴笑了。“我曾聽過上千的空泛禮貌言辭,但你是第一個曾在我面前說出‘撒尿’的騎士。”她的雀斑臉陰沉下去了。“那些撒尿競賽就是貴族們判斷別人力量的方式,而對任何顯示弱點的人來說那就是不幸。一個女人必須尿得雙倍賣力,如果她想統治的話。如果那個女人又恰好不那麼有勢力……斯塔克豪斯爵士覬覦我的馬掌山丘,克利福德·考克林爵士早就想要茂葉湖,那些乏味的德維爾家族靠偷牛過活……而在我自己的屋頂下還有‘長寸’。每一天我醒來都在懷疑這天他會不會強迫我嫁給他。”她的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辮子,緊得好像那是一根繩子,而她自己正掛在懸崖上。“他想要,我知道。他因為害怕我的怒火而躊躇,正像考克林、斯塔克豪斯和德維爾在紅寡婦在意的地方躡手躡腳。如果他們中任何人認為有一刻我變得軟弱可欺……”
鄧克把戒指戴回手指上,拔出了匕首。
寡婦的眼睛看到裸露的鋼鐵而睜大了。“你在幹什麼?”她說。“你失去理智了?有一打弩箭瞄準你。”
“你要以血還血。”他把匕首壓到臉頰上。“他們告訴你的話錯了。不是班尼斯砍了那個挖溝人,是我。”他把鋼鐵的尖端壓進臉頰,向下劃去。當他把鋒刃上的鮮血甩掉,有一些濺到了她臉上。更多的雀斑,他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