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寡婦讓她的母馬走到了河邊。“尤斯塔斯爵士,鄧肯爵士,”她從河對岸喊道。“我們在夜裡看到你們這裡起火了。”
“看到?”尤斯塔斯爵士喊回去。“是啊,你看到了……在你點了火之後。”
“那是惡意的譴責。”
“對惡意的行為。”
“昨夜我在自己的床上睡覺,我的女士們陪伴著我。城牆上的呼喊驚醒了我,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老人們爬上陡峭的塔階去觀望,吃奶的嬰兒看到紅光,因害怕而大哭。而那就是我對你這裡大火所知的一切,爵士。”
“那是你的火,女人,”尤斯塔斯爵士堅持道。“我的樹林沒有了。我說,沒有了!”
塞弗頓修士清了清嗓子。“尤斯塔斯爵士,”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御林也在著火,就連雨林也一樣。乾旱把我們所有的樹林都變成了引火柴。”
羅翰妮夫人抬起一隻手指了指。“看看我的田地,奧斯格雷。看看它們有多幹。我要是放火就肯定是個傻瓜。只要風改變方向,火焰就極可能躍過溪流,燒光我的一半莊稼。”
“可能?”尤斯塔斯爵士喊道。“燒掉的是我的樹林,而你是燒了它們的人。更可能是你施了某種巫婆的法術來驅使風向,正像你用你的黑魔法殺掉你的丈夫們和兄弟們!”
羅翰妮夫人臉龐的線條變硬了。鄧克曾在冷壕堡看到那個表情,就在她扇他耳光之前。“胡說八道,”她告訴老人。“我不會再對你廢話,爵士。交出棕盾班尼斯,否則我們就去抓走他。”
“你不能那麼做,”尤斯塔斯爵士響亮地宣佈。“你永遠不能那麼做。”他的鬍鬚抽搐了。“別再接近。溪流的這一邊屬於我,你在這裡不受歡迎。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款待。沒有面包和鹽,甚至沒有蔭涼和飲水。你作為一個侵略者而來,我禁止你踏上奧斯格雷的土地。”
羅翰妮夫人把她的辮子從肩上拉了過來。一句“盧卡斯爵士”就是她所說的一切。“長寸”作了個手勢,而弩手們下了馬,用鉤子和馬鐙幫助絞開弓弦,從箭袋中拔出了箭。“現在,爵士,”夫人喊道,同時每張弓都上弦抬起,準備完畢。“你能怎麼禁止我?”
鄧克已經聽夠了。“如果你不經允許越過溪流,你就打破了國王的和平。”
塞弗頓修士催他的馬向前邁了一步。“國王既不會知道,也不會在意。”他喊道。“我們全都是聖母的子女,爵士。為了她的緣故,請你讓開。”
鄧克皺起了眉。“修士,我不怎麼了解諸神……但我們難道不也是勇者的子女?”他摩擦著脖子後面。“如果你試圖過河,我會阻止你。”
“長寸”盧卡斯爵士大笑起來。“這裡有個想要變成刺蝟的僱傭騎士啊,夫人。”他對紅寡婦說。“下令吧,然後我們就會把一打箭射到他身上。在這個距離它們能射穿那鎧甲,就像它是粘痰做的。”
“不。還不是時候,爵士。”羅翰妮夫人從溪流對岸打量著他。“你們是兩個男人和一個男孩。我們有三十三個人。你覺得怎麼才能阻止我們過河?”
“這個麼,”鄧克說,“我會告訴你,但只告訴你。”
“如你所願。”她用腳跟一壓自己的馬下到了河裡。當水浸到母馬的肚腹時她停了下來,等待著。“我就在這裡。過來近一些,爵士。我承諾不把你縫進一個麻袋裡。”
尤斯塔斯爵士在鄧克回答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過去,”老騎士說,“但是記住小獅。”
“是,閣下。”鄧克讓“雷鳴”走下了河水。他在她身邊勒住馬,說:“夫人。”
“鄧肯爵士。”她伸出手,把兩根手指放在他腫脹的嘴唇上。“這是我造成的嗎,爵士?”
“最近沒有別人打過我耳光,夫人。”
“我那樣做很不好。那打破了待客之道,那位好修士一直在責怪我。”她凝視著河對岸的尤斯塔斯爵士。“我幾乎再也記不起亞達姆了。那發生在比我年齡一半還長的時間之前。但我記得我曾愛過他。我沒有愛過其他任何人。”
“他的父親把他埋在黑莓地裡,和他的兄長們在一起。”鄧克說。“他喜歡黑莓。”
“我記得。他曾為我摘黑莓,而我們會就著一碗奶油吃掉它們。”
“國王在戴蒙這件事上寬恕了老人。”鄧克說。“而您也早該在亞達姆這件事上寬恕他。”
“把班尼斯交給我,然後我會考慮這件事。”
“班尼斯不是我能給出的。”
她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