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癲,但二人自恃俠義,偷盜搶劫的事,他們決不肯沾,不過聽說是劫花石綱,便覺得雖然膽大包天,但於理無虧,何況劫的是上貢給皇帝的財物,賑濟的是給搜刮一空的貧眾,也覺理所當然,當下便不吭聲。
只蔡狂悶哼一聲,道:“沒錢也沒啥大不了的!”
鳳姑用尖尖細細動人的舌尖一舐紅唇,認真的道:“什麼沒什麼大不了!要對抗強權,得要有錢,有錢。要對付惡人,得要有錢。要推翻暴政,也要有錢。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仍是要有錢。有錢,有錢。所以說,有錢天下去得,無錢寸步難行。”
蔡狂冷哼道:“錢也不是萬能的。武功豈是錢可以買得到?人品可是錢能買得了?運氣可是錢能換得來?養養豈是錢可以買下來?嗯?如果可以,我跟你買,多少?如何?”
風姑一笑道:“是,這些都買不到。不過,錢就算不是萬能的,你缺了它就萬萬不能。
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梁癲卻馬上反駁:“這是歪論,不是真理。你試把‘錢就算不是萬能的,但缺少它就萬萬不能’的‘錢’字換成‘健康’、‘智慧’、‘親情’、‘愛情’、‘運氣’……還有諸如此類什麼的,都一樣可以說得通,這樣便可知道這句話其實只是句模稜兩可的話,不是顛樸不破的真理,所以這種說了等於白說的話也就是廢話。”
蔡狂哈哈笑道:“對,對,廢話,廢話!”
他們兩人都是沒有錢的人,所以對這話題甚為敏感,而今為了這個共同點,竟跟聯手對付鐵手一樣,聯口反駁起鳳姑來。
鳳姑雖口齒便給,但也不想反駁下去,正想把話說下去,梁癲卻忽然疑心:蔡狂那兩句“廢話”不是贊同自己,而是嘲笑自己說的是“廢話”,於是狐疑的向蔡狂問:
“你憑什麼說我說的是廢話?”
蔡狂本是支援梁癲的話,而今卻給對方反過來興師問罪,不禁勃然大怒,叱道:“你這一輩子沒一句不是廢話!”
兩人以半撐著身子,臉對著臉,鼻子頂著鼻子,像憤怒相對著要互噬相齧一般的姿勢,活像兩隻憤懣的狗。
有夫有妻有兒媳
杜怒福忙勸說:“你們兩位別鬧了,吃東西前爭吵動手,會影響胃口的。”
他知憑自己份量,決勸不住二人,只好情急生智,用了這等不像話的藉口。
長孫光明知道社怒福這個主人為難也難為,對這對活寶既好氣又好笑,當下便道:“你們再鬧,給嫂夫人聽到了,一氣之下,可沒頓好吃的了。”
正於此時,遠處膳廚裡像打翻了什麼東西,似是養養叫了一聲,鳳姑機警,立即呼應道:“裡面什麼事啊?養養呀,他們正在外面——”
梁癲和蔡狂兩人都情急起來。
鳳姑一笑住口。
梁癲、蔡狂互瞪了一眼,這才不罵了。
大概是心裡感激鳳姑不嚷嚷下去的原故吧,梁癲反而主動問起:
“你們想要我加入劫花石綱?”
“花石奇珍,只是皇帝喜歡,對我們來說卻沒啥用處,我們要的是官餉;”鳳姑柔豔的笑著,令人怎樣看去都不覺她像個女匪首,“我們要的是銀子,既要,便要來一次多的,而且還要大的,我們暫稱之為‘老風行動’。”
蔡狂仍在嘀咕:“吃一頓飯就要合夥行劫,這碗麵可不好吃。”
鳳姑用一對俏目斜瞅著他:“難道你就不想吃麼?那我去叫養養不要把面下鍋好了。再說,‘五澤盟’盟主到處籌措,藉以重振聲威的,還不是錢!‘天機’張三爸抗暴轉入暗裡,無法大張旗幟的,也不是因為經費不足!你若是能為他們籌大筆軍費,不愁不立大功,不怕大事不成!”
蔡狂在亂髮裡的眼睛又綻出了寒光。
鳳姑知道他已動心,她一向能言善道,她手上許多戰友部屬,都是因為她:
一,漂亮美豔;二,善動人心;三,能用人容人,推心置腹之故。她當下便是“乘勝追擊”:
“‘五澤盟’盟主蔡般若,持正衛道,剛正不阿,俠膽劍心,義薄雲天,你出身自他盟下,理當為他戮力。‘天機’行俠仗義,以暴易暴,那一個大官權貴殘害良民、塗炭生靈得過了火,他就派麾下殺手行弒暗殺,雖然這斷非根治之法。長遠之策,但畢竟對那些貪官汙吏、佞臣奸官,在漁肉百姓、欺壓平民時,有一定的阻嚇,你想想,要是他們手上能更有錢些,豈不是更可以攏絡各方英傑豪士,為之效力,增壯實力,震懾橫強?你要是不參加我們這個‘老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