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濃灼發亮,岑岑寂寂如入畫卷。
他攜帶冷雙成走上錦繡歸途,夾道繁華相送。
冷雙成緊闔眼瞼,除了胸口難以察覺地微微起伏,全身上下再無聲息。秋葉依劍小心將她放置在紫紅緞面的大床上,不斷撫摸她的臉龐:“冷雙成,醒一醒,冷雙成,醒一醒……”
她的面容蒼白無血,像是一塊通透白皙的玉,只不過少了溫和的色澤,摸上去滿掬滲指的冷意。
冷雙成越是沉睡不動,秋葉依劍越是膽戰心驚,他低聲呼喚了許久,見一無所應,不由得害怕地輕顫起來:“你回來了,怎麼不睜開眼睛?冷雙成,你又想丟下我一人?”雙唇隨即落下,深深親吻她的眉眼、面頰,細緻入微,沒有放過一絲空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就像以前那樣,每日清晨被我喚醒時,多數會不耐煩地劈我一掌……”
身下之人靜如潭水,仍是無慾無求地熟睡。
秋葉依劍嗓音漸漸嘶啞起來,他壓抑著面容的抖顫,將唇埋在鋪散的黑白長髮間:“來打我一掌啊!冷雙成!只要你能醒,就算打死我都願意!”
世子寢居里幽雅無聲,流淌著淡遠飄渺的薰香。光線靜寂地走過長廊、回窗,影照一地清涼。秋葉依劍伏身冷雙成面龐上,雙肩輕抖,彷佛在忍受蝕骨之痛。
紅日懸空,煙莢飛舞,騰起如霧,瀰漫了世子府外整條東街。
南景麒身著修長黑袍,俊雅似竹,默默佇立在街角。他遠遠對著世子府正門,清楚地看到了一切。
秋葉依劍急匆匆從裡躍出,華衣鮮美,直逼人目。他小心抱過冷雙成,以盛大聲勢步入王府,
為尚在昏迷中的她樹立了一份威嚴。
即使他們沒有成親,秋葉依劍就已替冷雙成多方面考慮,南景麒看到這裡,心底微微嘆息一聲,這時,夜雕除去了車廂的束縛,矯健如飛奔回。他依照先前計劃,轉身吩咐了幾句,衣袍盛風先一步離開。
白馬輕嘶,甩著蓬鬆華尾一直向前,銀光與一干銀衣衛士緊緊尾隨。走至轉角處,青石牆磚後冒出一個腦袋,朝眾人神氣活現一笑:“我叫童土,我家公子等你們好久了。”
銀光快步搶上,到達街巷時,童土已坐在白馬上嘻嘻直笑:“別嚇唬我喲,我是小孩子,我家公子說了,如果把我嚇跑了,你們又追不上夜雕的腳程,那就聽不到冷姑娘的訊息啦!”
銀光心性寬厚,連忙抬手製止身後衛士,微笑:“我最喜歡小童子了,你這麼可愛,我可捨不得下手。”他的微笑溫暖如春,沒有絲毫的做作。
童土一怔,復又樂呵呵說道:“難怪公子鼓勵我來,說銀光公子品性溫良,送回冷姑娘後,一定不會為難一個小孩。”
銀光微笑不語,銀白衣襟如玉般溫潤。童土看了一眼,朗聲道:“這麼多人跟著,我很害怕……那就請銀光公子一人過來,我帶你去見我家公子。”
揚州一品居是座茶樓,四境開闊,銜接南來北往的通道,是個極其風雅的場所,銀光隨童土上樓後,馬上就明白了南景麒的意圖:這裡人多往來,假使有人混入街市,很容易隱匿行跡。
南景麒一襲黑色長袍佇立,清俊如竹,眼眸裡一汪靜潭水,深遠墨色濃得化不開。銀光看過去,這才察覺兩年不見,南景麒竟是清減如斯,大有弱不勝衣之形。
“銀光公子。”南景麒極快抬手,面目一整,彷佛從幻夢中清醒過來,露出明朗如月的神情,“你我各自立場不同,南景麒長話短說,交代完畢即刻離開。臨走之前,懇請公子不必另動心思,南景麒既然能來,自然也有辦法離去。”
銀光審時度勢,微笑還禮:“請。”
兩人分開施禮坐定,氤氳茶霧升起,南景麒面沉似水,眉間深斂一股凝重之色,銀光透過茶霧,都可見到他的憂慮與哀愁。
“雙成知道寒毒將要發作,將她託付給了我,她曾表露過想回荊湘看看,後來疼痛發作寸步難行,她才沒去成。我回紅楓渡找到了她,罔顧她想留在家鄉的意願,將她帶離了宋境。將出邊界時,突然看到了秋葉公子的榜文……”靜寂了一刻,南景麒平靜開口。
銀光動容。原來是南景麒用馬車帶走了冷雙成,致使沿途的蝴蝶鳥獸都無法捕獲她的氣息。
“初次看到榜文,我內心極為震驚。”南景麒穩重說道,“榜文上即使沒簽署雙成的名字,我也能猜到是公子在等她回去。我曾想盡各種辦法使雙成醒來,但是一直沒有作用……既然雙成在我身邊無法清醒,我就不再拂逆老天之意,今天特地將她歸還,希